“我看寶兒和他關系……”段母話沒說完就看段月華臉色沉了下去。
“媽!
寶兒才十七歲!
”段月華心中煩躁的說道。
“我是說他們是關系挺好的朋友,他又是外國的貴族,興許若是帶你出國治療的話,你的病就能治好。
”段母把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她眼巴巴的看着女兒,尋求她的認同。
“媽,我的病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寶兒知道。
”段月華目光堅決的看着母親,一字一句的說道。
“……”段母一臉哀色,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們想通過衛冕去國外治病的話,就不可能瞞得過林芷筠。
。
“媽,你看我現在不是好的很?
病情也沒嚴重,還能掙到錢,不至于成為你們的拖累。
寶兒也聽話懂事,學習成績還非常好,她肯定能考上好大學,将來也一定會有出息,
不會比其他人差。
”段月華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女兒能讀好書,能有出息,她治病的事反而還在其次。
段母微微露出一點笑容,勉強說道:“寶兒是很有出息,是個好孩子。
”
段月華聽了越加歡喜,“她學習上都不用我擔心,旁人都很羨慕我呢!
”
段母垂着頭,隐了眼裡的一點水光,旁人羨慕她有寶兒這個好女兒,
但是她呢?
她隻有月華這麼一個女兒啊!
讓她怎麼承受得住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
夜裡,段母不甘心的尋求老伴的看法,“讓小衛幫個幫,帶月華去國外治治好不好嗎?
”
“這事月華不高興你提,你就别提了。
醫生不是說過,月華這病就是國外也治不好,
讓她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什麼喝什麼,什麼都依着她,心情好了,反而還能多活點時間。
”
段父不懂醫生說的那些專業術語,但是醫生說的意思,段父一直記得牢牢的。
黑漆漆的房裡,傳來了一陣啜泣聲。
林芷筠當天晚上也被段月華審問了一番,好不容易将衛冕同去的這事給揭了過去。
等段父段母休息一天之後,林芷筠才帶着他們去了廠裡。
“雖說是新廠,但是前景不錯。
”林芷筠介紹了一遍廠裡的情況。
段母眼裡有些擔心,畢竟在她眼裡外孫女才十七歲,她能懂什麼?
新廠很容易幹不下去,倒閉的吧?
“我帶你們去見見廠長。
”林芷筠看出他們眼裡的擔憂和不安,說道。
“我們能見廠長嗎?
”段父驚訝的說道。
“廠長是我同學的哥哥,我經常給他妹妹補課,我們關系特别好。
”林芷筠神色自然的說道。
段父段母聞言,不由自主挺直了腰。
黑哥的辦公室在二層小樓上,離廠房不遠不近,
辦公室裡面的家具,也沒花錢,全部都是從他自己住的地方拉過來的。
黑色辦公桌,棕色皮沙發,紅木地闆上潔淨的能當鏡子照。
紅木櫥櫃上擺放着各種紅酒,潔白如雪的牆上一副萬馬奔騰的墨水畫氣勢非凡,将辦公室的檔次頓時無限拔高。
待客的大裡石茶幾上一套青花瓷茶具此時熱氣沸騰,煙霧缭繞……
林芷筠是頭一次進黑哥的辦公室,神色也有些驚訝,這不太像一個小廠的辦公室,倒是像一個豪門總裁的辦公室。
不光林芷筠被震住了,段父段母進來時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這地闆這麼幹淨,他們要是踩上去,地闆豈不是立即就髒了?
林芷筠前天就給黑哥去過電話,她要帶家人過來看看工作環境,當時她順口還說了一句,收拾一下,免得老人家覺得這小破廠幹不長!
“外公外婆,這位是七貓廠的廠長顧淮,顧大哥,他們是我外公外婆。
”林芷筠帶着兩人直接進門介紹道。
段父段母沒想到這個廠子的廠長這麼年輕,不過有衛冕一出手就是一百萬在前,他們也不敢小看城裡的年輕人。
黑哥挑了挑眉,頭一次聽林芷筠喊他顧大哥,感覺有些微妙。
林芷筠在外公外婆看不見的角度朝他使了一個眼色,表示感謝!
這兄弟太給她面子了!
平時隻穿牛仔褲和皮夾克的黑哥,今天特意穿了套西裝和貂皮大衣,連頭發都被抹的光溜溜的。
乍一看,就是個嶄新嶄新的暴發戶!
絕對不差錢的那種!
而段父段母就吃這一套,這人不差錢,廠子肯定倒不了。
“段爺爺!
段奶奶!
”黑哥想要熱情一點,但是他已經很久沒有跟長輩相處的經驗,所以即使心裡再想熱情,嘴裡也說不出什麼來。
段父段母有些緊張放不開,十分拘束,臉上還露出了幾分讨好的笑容,對方雖然年輕,但是他是老闆,他們要靠人家恰飯的。
“外公,外婆,坐吧!
我和顧大哥很熟的,都當一家人看待。
”林芷筠見狀,心中酸澀,拉着兩位老人直接坐在了沙發上。
“我把芷筠當做親妹妹看待,你們二老也就是我的親外婆外公。
這兩份工作,我不放心交給其他人,還是交給我相信的人比較好,所以我早就盼着你們過來上班了。
”黑哥不擅長說這種話,說的時候不夠熱情,但是他的意思是表達出來了。
兩位老人也确實因為他的話,放松了一點。
“這是你們的工作合同。
”黑哥從抽屜裡面拿出幾份合同來給他們。
段父段母簽完合同回去,一路上還處在受寵若驚的狀态。
本來兩人年紀這麼大了,出來打工就有心理準備,看人家臉色,受人家欺負。
但是他們沒想到,他們要上班的廠的廠長居然拿他們當長輩看?
對他們的态度還那麼好!
還給他們泡茶喝呢!
兩位老人頓時對以後的上班日子,抱了一些期待。
”
段月華下班回來,迫不及待的去問:“爸媽,怎麼樣?
去看過了嗎?
”
“看過了!
廠子非常好,廠長也非常好,我覺得我能幹這活。
”段父十分高興的說道。
六百塊錢工資也不低了,段父十分滿意,隻是老伴比他工資高,他有點不甘心。
他一個大男人怎麼還能比女人工資低呢?
“你就看個大門,什麼活都不幹,整天輕輕松松的,不像我我還要做中晚飯,很辛苦!
”段母有些得意自己的薪水比老伴高,傲嬌的說道。
“看大門怎麼了你以為看大門就簡單了?
我還得把廠子裡每個人的臉記清楚,不能讓壞人混進去!
我這工作十分的重要!
你沒聽廠長說,他是信任我才把看門的工作給我的嗎?
”段父不樂意的說道。
“廠長也很信任我……”
兩位老人争了起來,完全沒有之前提到工作時的忐忑和不安。
段月華不用細問了,一看就知道他們很滿意這份工作。
“說起來,我覺得顧廠長有些面熟。
”段母想了又想,但沒想出來他像誰。
“我也覺着眼熟。
”段父也這麼說道。
“你們倆加這次也就進城兩次,哪裡會看過人家?
”段月華好笑的說道。
她父母一輩子除了梅隴這個地方,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老家的市裡,就這市裡去的次數也不超過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