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什麼錢?
”
“我們也沒答應你衆什麼籌!
”
“我們怎麼知道你們實驗室那些東西真的值那些錢?
”
“五十萬!
你怎麼不去搶錢?
逼人太甚!
”
被記下名字和聯絡方式的人臉色都白了,他們哪裡會有錢湊給她?
五十萬啊!
即便讓他們在場的人湊,那也是一大筆錢!
他們怎麼可能拿的出來?
就是拿的出來,他們為什麼要給一個不認識的不熟悉的人去掏錢?
“怎麼還有這種人?
你這種人也能考上醫科大!
”
“有人頭腦聰明,卻沒有良心,就像那些拿着國家的錢出國留學,留完學,卻不回國的那些人一樣!
”
湊錢的事攤到了他們身上,他們指責林芷筠的聲音大了起來。
“你們說我應該原諒他們的女兒,應該出諒解書,應該不讓他們女兒白費這些年讀的書,這都是你們說的吧?
”林芷筠拔高了聲音,反問了回去。
“你們善良,你們好心,我承認,所以我也善良一回,六成的損失,我自己掏了,誰讓我在你們眼裡不像個受害者,反而像個加害者呢?
”林芷筠神色無奈。
“但是我的善良也是有前提的,我是因為你們的善良,你們的好心才願意出具諒解書,才願意免去六成的賠償款,所以你們得讓我看到你們真真切切實實在在的善心才行……”林芷筠話還沒說完就被敏感的人打斷了。
“這事跟我們無關,你憑什麼讓我們出錢?
”一個已經被記上名字和聯絡方式的人臉色青白地說。
“管你們閑事的時候,還記得這事跟你們無關嗎?
”盧凡嘲諷地怼他。
“我們是好心!
”又有人硬着頭皮說。
“所以你們的好心感動了林芷筠,她答應你們提的要求,要善良!
要仁義!
現在該是你們表現善意和仁義的時候了,總不能你們隻會逼别人善良做好事,輪到自己的時候,就隻會嘴巴叭叭個不停吧?
”常紅痛快極了,她還真擔心林芷筠承受不住壓力去妥協。
“可這事……跟我們一點關系沒有!
我們也沒那個條件幫忙,若是有條件,我也會幫!
”
“對,我們要有條件,又不是不幫,做善事也要量力而為,不是去打腫臉充胖子。
”
能考進這學校的,腦子轉得也不慢,很快就找到了反駁他們的點。
“可你們現在就是逼着我打腫臉充胖子,實驗室儀器是别人贊助的,受到損傷,我也一樣需要給人交代,儀器修好之後,除了我們實驗室自己用,還會免費租借給學校使用。
那筆錢說是賠償,實際上隻是修理儀器和購買配件的錢,如果你們不相信這個價格也沒關系,到時候購買賬單憑證會給你們的。
”林芷筠繼續詢問方才慷他人之慨的人的身份和聯絡方式。
安母反應不慢,立即給周圍的好心人磕頭,希望他們能幫幫忙出點錢。
安父低着頭一動不動,全靠安母哭訴。
“安媽媽,他們出的錢,都算是你女兒的賠償款。
”林芷筠目光深沉地望着安母。
安母領會了林芷筠的用意,她跟之前求林芷筠一樣求着周圍那些學生,懇求他們能幫幫她的女兒,“我的女兒還年輕,求求你們看在大家都在一個學校讀書的份上,給她湊點錢,讓她能活下去吧!
”
林芷筠微微眯眼,安母或許沒有眼前這些人的學曆高,但是人老成精,她偷換概念,把安秋的命和他們籌錢的事情劃成了等号,他們若是不願意湊錢,就是無視安秋的命,讓她活不下去……
“你們現在走也沒用,我已經拍了照片,如果你們現在離開,回頭我會拿着照片去學校打聽你們的下落。
”林芷筠眼看着有幾人偷偷要溜掉,舉起手機高聲喊。
“……”擠出去的人漲紅着臉縮在了人群裡。
“我身上沒錢,就這幾十塊錢……”短發女學生被安母盯上了,安母對着她磕了好幾個頭。
“她是個長輩,又這麼大年紀了,都給你磕幾個頭了,你真忍心看她這麼可憐而無動于衷?
”林芷筠記憶良好,還記得這個女學生剛剛說過一些什麼話,現在她将這些話都還給她。
女學生聽出這話是她剛剛對林芷筠說過的,頓時臉色漲紅,她飛快地掏出了身上僅有的幾十塊錢,“我隻有這麼多了!
”
安母仿佛沒聽到她說的話,隻是沖着她哭,懇求地望着她,“你是大學生,以後還是個醫生,肯定能賺錢的,你行行好,多給一些吧……”
林芷筠努力繃緊了臉……
“我身上真沒有了!
”短發女學生窘迫得恨不得找地鑽進去,她把衣服口袋和褲子口袋都翻出來給對方檢查了。
“你手腕上這個手鍊……”安母指了指她手腕上的金鍊子,欲言又止。
短發女學生臉色一變,“這是我未婚夫給我定親的東西,我不能給你!
”
安母凄然地望着她,“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
”
眼下,安母跟之前一樣可憐,短發女學生和林芷筠遭受的是差不多的情況。
但,這時候周圍沒人再敢像之前那樣喊話,逼着人給安母金手鍊。
這個女學生的下場,就是他們接下來的下場。
“給吧!
不就是定親的手鍊,隻要你未婚夫在,再讓他給你買一個不就行了?
能買得起金手鍊的人還差再買一條的錢嗎?
”常紅落井下石。
短發女學生此時真切的感受到了林芷筠剛剛的心情,她紅了眼眶,将金手鍊退了下來,塞在了安母的手裡,在轉身離開的時候,又忽然跑到了林芷筠跟前,“對不起!
”
短發女學生道完歉,眼淚也掉了下來,不等林芷筠說話,她就擠出人群跑了。
安母就這樣一個個下手,還真讓她薅了不少錢和東西。
這些人,有些人記恨林芷筠,有些人跟之前的短發女學生一樣,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給林芷筠道了歉。
周圍的人走光了,安母的額頭上也磕破了頭,在流血。
之前在一旁暗中看了半天的幾個學校領導,到底還是沒管,悄悄回去了。
學生的事還是學生自己管吧!
年紀輕輕的太缺乏磨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