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夫人終于發現了不對,腹部的隐約的疼痛也在逐漸加劇。
“你……”司老夫人明白了什麼,震驚使她的臉色在一刹那間就變得慘白。
司行野終于擡起了頭,沾滿鮮血的嘴角微微上揚,“母親……”
“你給我下毒?
”司老夫人即便确定了這個事實,她還是難以相信,她親生的兒子會給她下毒!
“母親,父親那麼好,我們去找他吧,一家人團團圓圓。
”司行野笑容真誠地看着她,态度真摯得有些虔誠。
司老夫人厭惡地看着他,眼裡有恨其不争的怒意,眼神鋒利得像刀一樣,“你真是我的好兒子!
做事對誰都留一線,卻對你親生的母親,下此毒手!
我還說你像你父親,現在我收回這句話!
”
司行野讓她憎恨至極又無計可施。
“母親,我是你的兒子……在你……身邊長大,我自然……自然是像你。
”司行野喘着粗氣,斷斷續續地說道。
司老夫人按着桌子下的警鈴,按了幾下都沒有反應,隻能高聲喊人!
“母親,你不要……白費心思了。
”司行野目光悲憫地望着她,
他或許像她,所以才下得了狠心,他或許又像未曾見過的父親,過不了内心的這一關。
“都是你做的?
”司老夫人恨得眼睛發紅,裡面憎恨薄欲出。
司行野很累,身體已經痛得麻木,反而失去了知覺,他不想說話,靜靜地看着她,眼中漸漸開始放空。
司老夫人覺得整個的世界和她開了一個太大太大的玩笑,她居然會敗在她親生兒子手裡!
“把解藥給我!
給我找醫生!
”司老夫人嘴唇上失去了血色,眼光兇猛而狂暴。
司行野什麼都沒說,之前因為劇痛而猙獰的臉也漸漸恢複正常,他溫和至極地望着她,呼吸漸漸微弱,“母親……對不起……”
語音落下,司行野閉上了眼睛,呼吸也停了。
司老夫人崩潰了,她大聲地吼叫了起來:“來人!
快來人!
”
随着司老夫人情緒的激動,毒素迅速擴散,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痛,痛得她面目猙獰,猶如惡鬼!
“我不能死!
我還沒做到……我不能死!
我絕對不能死!
”司老夫人痛苦地咆哮,她還沒有将文昌天王的血脈斷絕!
她怎麼能死!
【文昌天王是文德王子的父親。
】
鮮血不停地從司老夫人嘴裡湧出來,她不甘心地挪到門口敲門!
“開門……開門!
”
林芷筠從衛可口中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司老夫人和司行野都已經死了。
林芷筠内心沉重,她對司行野的複雜心情,此時此刻都變成了遺憾和惋惜。
司老夫人和司行野的死暫時沒有對外宣布,但作為直系親屬,司家的人都知道了。
“司行野到底發什麼瘋!
”由美氣的直接喊了名字。
她知道母親的能力,即便母親在坐牢,她也相信母親遲早能出去,
隻要母親在,司家就不會倒!
可現在,司行野居然毒死了母親!
由美氣的快發瘋了!
司行明比由美更生氣,更害怕,他的罪名足以判死刑!
沒有母親替他周旋,他該怎麼辦?
兩人都瘋狂地咒罵着司行野!
死都要害人!
自從衛父被轉移到隔壁病房,衛父每天都會用病房裡面的電話,給衛冕打個十幾個電話。
今天,衛父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父親現在什麼情況?
”衛冕問衛可。
“沒什麼情況,睡覺呢!
”衛可說道。
“睡覺?
”
“躺在床上不說話,不就是睡覺?
”衛可道。
“要不我去陪他說說話?
”衛可想了想,提議。
“不用了,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衛冕說道。
“他不是讨厭那個老太婆嗎?
怎麼老太婆死了,他還不高興?
”在衛可眼裡,喜歡就是喜歡,讨厭就是讨厭。
“人類的感情永遠是最複雜最難解的東西,
它改變了人和人之間的關系,也影響了每個人的判斷,
感情這事,從來沒有為什麼。
有時候理智會提醒我們做一些清醒又正确的事,可感情偏偏會逆道而行……”衛冕緩緩地說道。
“……”衛可聽得茫然,每個字它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它就不懂了,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數據就是最真實的東西,1就是1,2就是2,怎麼會因為喜歡1,就會覺得1是2?
“如何做一個人類,你慢慢學吧!
”衛冕溫聲道。
“有個老鼠混進來了!
”衛可突然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老鼠?
”衛冕想到了一直沒找到機會的司年,平靜的眼神裡能看見一片凜冽的寒光。
林芷筠難得一次離開武田醫院,司年當然會抓住機會。
“他把人放進來,芷筠那邊肯定會出事,聯系她!
”衛冕立即道。
衛可已經聯系上了林芷筠。
林芷筠現在處理司行野的事情。
司行野死了,沒有給現在妻兒留下隻言片語,反而給林芷筠這個外人留下了遺書和遺物。
在律師說了遺囑之後,石村芳子強烈反對,強烈要求遺囑無效!
司行野的遺囑裡要将他的骨灰讓林芷筠帶去花國,發瘋的石村芳子當場就将司行野的骨灰給揚了!
“……我不會把他的骨灰給任何人!
”石村芳子額頭青筋鼓起,腮側肌肉緊繃,因恨意而扭曲的臉猙獰得宛若一隻惡鬼。
司年急忙讓人把母親強行帶了下去,又讓人趕緊把地上的骨灰收拾起來。
林芷筠麻木地立在一邊,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石村芳子在司行野死之後,就已經是半瘋的狀态,如果強行帶走司行野的骨灰,石村芳子會不顧任何後果,跟林芷筠不死不休!
“父親是佛教徒,49天之後才會‘納骨’(納骨就是把骨灰放入墓中),我母親這個狀态,我也不能強行把父親的骨灰給你。
”司年面色沉重地說道。
林芷筠點點頭,她也希望能帶走司行野的骨灰,但她如果強行帶走司行野的骨灰,
石村芳子不但不會放過帶走司行野骨灰的她,更不會放過得到司行野骨灰的師姐。
“我有一個辦法。
”司年目光奇異地望着她。
林芷筠看向他。
“用其他人的骨灰替代我父親的骨灰,隻要我母親不知情,你就可以把我父親的骨灰帶回花國。
”司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