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我要他生不如死

　　加護病房裡，周遭，頭頂四周全是各種各樣的機器，梨諾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鼻息間還插着氧氣管，他都要以為她隻是睡着了，像童話裡千年沉睡、靜谧絕塵的睡美人！

　　床頭呆站着，封以漠腦子像是被水泡炸了，完全跟在做夢一般。

　　晚上還跟他嬉笑、嫌他羅嗦的人，眨眼間怎麼就躺在了這裡？
老天似在懲罰他醒悟地太晚了嗎？
這麼快就要奪走她？

　　他的小梨！

　　熱淚滾滾，封以漠意識到什麼的時候，整個胸膛都已經起伏地按捺不住。

　　此時有護士走近檢查吊瓶跟儀器，還不停地在一個本子上填寫着記錄，側身仰頭，封以漠強勢逼回了自己眼底的淚水。

　　待護士離去，他才在床畔坐了下來。

　　這一晚，拉着梨諾的手，封以漠整夜都不停地在說話，說兩人的相遇，兩人的過去，憧憬勾畫着兩人的未來，天色漸白的時候，封以漠整個情緒都開始有些微微的失控，不自覺地就攥緊了她的手：

　　“小梨，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你一定會醒過來的，是不是？
”

　　“小梨——”

　　“沒有你，我該怎麼活？
我該怎麼辦？
”

　　拉着她的手，抵在額間，封以漠淚如雨下：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又要失去了嗎？

　　“你真得要睡下去嗎？
你舍得我，也舍得你媽嗎？
小梨，我會把房子收回來，把你媽攆到大街上的，我會——”

　　說到最後，封以漠也一度泣不成聲，完全沒有注意到床上梨諾的眼珠子似是動了下。

　　直至手上似是傳來一陣輕動，封以漠倏地就像是被點住了穴道，明顯呆了下，似乎還沒從夢境中回神，卻已經僵硬地扭頭往床頭看去。

　　奮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梨諾的眼神也還是渙散地，隻是明顯還認識面前的人：

　　“老……老公？
你……你好壞！
”

　　細弱的嗓音，幾不可見，更是用盡了梨諾全身的力氣，說完，她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封以漠卻倏地站了起來，震驚地淚如泉湧：

　　“醫生！
醫生，她醒了！
她醒了——”

　　一邊，還在記錄對比儀器數據，聽到他的呼喊，值班護士倏地從外側隔斷跑了進來，看了看頭頂的監控儀，又翻開她的眼皮看了下，也興奮地驚呼出聲：

　　“有意識了！
我去叫醫生！
”

　　轉身，護士便跑了出去，不一會兒，湯勵晟便領着幾名專家走了進來，封以漠退到了後面，一翻檢查急救過後，湯勵晟也頗為驚奇。

　　回身示意地指了指門口，出門，兩人都摘下了口罩，他才道：

　　“已經過了最難的一關！
能醒過來，還這麼快醒來，簡直是奇迹！
封哥，放心吧，隻要有意識了，她就不會有事的！
她的身體明顯比一般人的承受能力、複原能力都要強一些，可能與她平時喜歡運動、不是那麼嬌生慣養有關！
其他的，皮外傷居多！
燒雖然退的慢了點，也見退了，但目前還是危險期，還要再觀察三天！
這裡有高級護工照看，我也會在這兒盯着，你不能再進去了，不是專業人員，不注意很容易帶入細菌的！
對病人沒有好處！
她現在還在高燒、迷糊的狀态，加上藥物安眠的作用，一時半會兒也是醒不過來的！
醒來，也要住院休養一段時間，你也總要安排一下吧！
”

　　視線消失在加護病房裡，封以漠的眼眶還是紅的，但他也知道他說得是對的，再擔心，為了她的安全，他也忍了，轉而點了下頭：

　　“嗯，好！
聽你的！
”

　　有些事，他的确也要安排處理一下。

　　她能醒過來，就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恩賜了，這一刻，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封以漠激動的了。

　　沒再堅持進去，可封以漠也沒有再離開，而是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打了幾個電話，他要守着她，他不能離開，他不放心！

　　很快地，莫言便來了，還送了一些早餐過來。

　　面色明顯很憔悴，吃着包子，封以漠卻連眼睛都不敢眨的，每個進出加護病房的人，他都在盯着。

　　擰開了礦泉水遞給他，莫言才道：

　　“二少已經把監控copy過來了！
我也調了人過來，病房裡已經查過了，也都安排好了！
”

　　“嗯！
”點了下頭，想起什麼地，封以漠才道：

　　“昨晚，是怎麼回事？
報警了嗎？
”

　　“警察已經過來詢問過了！
晚點可能還會過來找你錄個口供！
四周的監控，我已經在他們拿走之前全部拷貝了！
應該是有備而來，沖着你來的！
大略能看到開車的那個人影！
但明顯是做了僞裝，帽子、長發，打扮地不男不女，像男人也像女人，看不清樣貌！
應該是早就踩過點了，車子離開後，利用了監控盲點，目前還沒追到源頭！
我會繼續跟進的！
”

　　“對外，什麼都不用說！
警局那兒，也不必施壓，不用追究！
這件事，我要自己解決！
從頭到尾，還有昨晚宴會上的一切，所有的證據、任何蛛絲馬迹都給我查仔細了，一點也不許漏！
不管是誰，我不要他死，我要他——生不如死！
”

　　最後四個字，近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封以漠口氣很淡，淡地缥缈，渾身卻沉着一種陰狠的戾氣，眼底都泛着冰冷的綠光。

　　很久，沒見過他這種邪佞狠絕的反應了，猛不丁地，莫言都被吓了一跳，卻陡然意識到，有人碰到他的底線了。

　　＊＊＊

　　而後接連的三天，封以漠寸步不離地守在醫院，但梨諾昏昏沉沉地，其實一直都沒真正的醒過來，但是第三天一早，卻已經轉入了普通的vip病房。

　　終于可以看到她了，封以漠的一顆心才算是回到了肚子裡。

　　望着她蒼白如紙的小臉，腦子裡全是她推撲向他的瞬間跟前些時日對着他撒潑國掌的俏麗身姿，輕輕地抓起她一隻細柔的小手，捧着，封以漠疼得呼吸仿佛都要窒息了。

　　“老公——”

　　久違的低呼傳來，下一秒，封以漠便感覺到手上一股清晰而柔弱的力道，目光聚焦在她的臉龐，直直落入了一雙清靈的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