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在潛邸時,臣妾曾與她争執過幾句,她對臣妾有些意見。
”說罷,蘇氏又急急道:“娘娘,其實這點小事真的不打緊,臣妾在入潛邸之前,也無冰可用,不是一樣熬過來了嗎?
千萬别因為臣妾一點小事,而壞了宮中的和氣,要不然,臣妾身上的罪過可真是深了。
”
“今日,若不是莺兒與彩绫說起,你還準備瞞本宮到幾時?
”見蘇氏垂頭不語,明玉歎了口氣,道:“本宮知道你處處與人和善,但和善是一回事,對錯又是另一回事,總不能為了彼此和氣就逆來順受。
再說,慧妃如今不給你冰,那下次呢?
誰知道她會再想什麼法子刁難你。
”
蘇氏溫順地道:“臣妾沒想這麼遠,隻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阖宮上下安甯,太後與皇上還有娘娘身體安康,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
“若慧妃有你一半的懂事就好了。
”明玉感慨了一句後,轉頭吩咐道:“水月,你待會兒去内務府傳本宮懿旨,翊坤宮該送多少冰就送多少,不許以任何原因苛扣。
另外,慧妃那邊……”明玉猶豫了一下道:“你也去一趟,就說這樣的事,本宮不想再聽到,否則本宮會慎重考慮,是否還讓她繼續協理六宮。
”
水月低頭道:“奴婢知道了,待主子用過藥後,奴婢就去傳話。
”
話音剛落,便有宮人端了藥進來,明玉喝過後,立刻就着宮人的手含了顆蜜棗在嘴裡,不過眉頭還是緊緊皺着,許久方才慢慢舒展開來,道:“這藥真是苦,一直到現在才算嘗出些甜味來。
”
蘇氏輕笑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良藥苦口,最要緊的是娘娘您身子能夠快些好起來。
”
“希望能夠快些,否則天天喝這麼苦的藥,本宮怕是連用膳的胃口都沒有了。
”說罷,她朝水月擺擺手道:“你快過去吧。
”
在水月退下後,蘇氏又陪着明玉說了會兒話,待得她面露疲色後方才離去。
明玉正想躺下睡一會兒,永琏走了進來,行了一禮後,道:“皇額娘,您找兒臣嗎?
”
明玉微一點頭,招手将他喚到近前,“告訴皇額娘,你一大早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
永琏目光有些閃爍地道:“兒臣就在附近四處走走,沒做什麼。
”
明玉盯着他的雙眼道:“真的沒做什麼?
”
“真的……”永琏剛說了兩個字,明玉便厲聲道:“跪下!
”
永琏一愣,道:“皇額娘,怎麼了?
為什麼要讓兒臣跪下?
”
明玉胸口不住起伏,憤然道:“怎麼了?
本宮應該問你才是,你何時學會了在本宮面前撒謊,而且撒得面不改色?
說,你究竟做了什麼?
”
永琏見瞞不過,隻得低頭道:“兒臣……出去想要尋找開心,結果發現有人在抓它,就……就把它放走了。
”說罷,他又急急道:“皇額娘,不關開心的事,開心不應該死的!
”
明玉激動地道:“若不是那隻貓,皇額娘會變成這個樣子,會受那麼多苦嗎?
怎麼就不關它的事了?
”
永琏在原地踢着腳悶悶道:“兒臣不知道,總之兒臣覺得開心是無辜的,還有……”
“還有那拉瑕月也是無辜的是不是?
”見永琏不出聲,明玉又氣又怒,道:“所有人證物證皆指向她,而且你皇阿瑪也已經将她定罪,為什麼你就是這麼固執,她給你灌了什麼迷湯,讓你這麼相信她?
”
明玉的話觸動了永琏,令他忍不住擡起頭大聲道:“兒臣不是固執,兒臣隻是……隻是……”他到底還小,不知道該怎麼清楚表述心中的想法,隻能道:“總之兒臣相信姨娘,相信開心,他們絕對不會害皇額娘,是皇阿瑪誤會了。
”
他這番話令明玉氣不輕,脫口道:“不許你再叫她姨娘!
”
平常乖巧聽話的永琏,在這件事上極為堅持,寸步不讓地道:“她就是姨娘,永遠都是。
”
明玉萬萬沒想到永琏竟然會與自己頂嘴,氣得顫聲道:“你……你想氣死本宮嗎?
”
宮人見形勢不對,連忙勸道:“主子,你病情剛有好轉,不宜動氣,二阿哥還小,容易受人哄騙,您莫要與他置氣了。
”
明玉還沒說話,永琏已經激動地道:“我雖然小,但我看得很清楚,我死都不相信這件事是姨娘做的,她不會那麼對我。
”
“逆子!
”明玉氣得一掌揮過去,掴得永琏一個踉跄,在掴完後,明玉自己也愣了,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掌,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打永琏,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動手打過他,想不到今日……竟然破了這個先例!
永琏也一陣發懵,這是他第一次挨打,而打他的,還一直以來最疼愛他的皇額娘,令他一時難以接受。
看到永琏小小臉頰上通紅的指印,明玉後悔不已,語無倫次地道:“永琏,皇額娘不是故意的,皇額娘隻是太生氣,一時失手,原諒……原諒皇額娘好不好?
”
永琏捂着臉頰,含淚道:“我不喜歡皇額娘了,不喜歡了!
”說罷,他轉身往外奔去,明玉無法下地,隻能讓宮人趕緊跟上去,這樣等了許久,看到宮人獨自回來,連忙道:“二阿哥,為什麼沒把他帶回來?
”
“回主子的話,二阿哥去了慈甯宮,太後問了奴婢一番後,說是讓二阿哥暫時住在慈甯宮,過幾天再回來。
”
聽聞是這麼一回事,明玉也隻得做罷,隻命已經回來的水月将永琏的衣裳還有平日用慣的東西送過去。
水月到了那邊,并沒有看到永琏,一問之下方知,淩若哄他止了哭後,讓宮人帶他去建福宮花園,看兩隻剛送來的白孔雀。
在命宮人将水月帶來的東西拿下去後,淩若道:“永琏好端端的,怎麼會哭得這麼利害,而且臉上又有被掌掴的痕迹,究竟出了什麼事?
哀家剛才問了幾句,可是永琏哭哭啼啼的,哀家也聽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