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人是誰嗎?
”面對胤禛的詢問,後者搖頭道:“因天色較黑,所以未曾看清。
”
瓜爾佳氏出聲道:“皇上,之前不是說侍衛看到有人來找江越嗎?
江越又說自己被人打暈,醒來時已在此處,您說會不會真有那麼一個人?
”
胤禛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瓜爾佳氏的意思,“謹妃是說江越并沒有殺徐氏?
”
“臣妾也不敢肯定,但總覺得這件事有所可疑,好像一直有人隐藏在暗處一樣,所以臣妾覺得有必要追查。
”在說這話的時候,瓜爾佳氏話中透着微不可聞的歎息,可惜不能将楊海在翊坤宮外遇到小甯子的事說出來,畢竟在這件事情上,楊海與小甯子一樣都是見不得光的。
那拉氏緩聲道:“或許此人是江越的同黨也說不定,如今見江越被抓了,便打算悄悄溜走。
”
“或許吧,但臣妾真的很好奇,娘娘身邊的小甯子為何要擋着楊海,若不是他,或許就抓到那個侍衛了。
”
那拉氏沒有理會她,隻是看着胤禛道:“皇上,臣妾相信此事隻是一場誤會,小甯子并非存心,而且他也沒理由這麼做。
”
胤禛微一點頭,示意小甯子起來,如今事情越發的撲朔離迷了,還沒弄清楚究竟是不是江越殺的徐氏,這又冒出另一個不知姓名的侍衛來,究竟這個人是江越的同黨,還是真正的殺手?
且說四喜那邊,他奉胤禛之命,一路來到坤甯宮,在問清來意後,孫墨将他帶到弘時的居處,敲了敲門,道:“二阿哥?
”
過了一會兒,屋中傳出猶帶着睡意的聲音,“天亮了嗎?
”
孫墨恭謹地道:“回二阿哥的話,還沒有,不過喜公公奉皇上之命,請二阿哥現在立刻去翊坤宮。
”
“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弘時開門出來道:“喜公公,咱們快過去吧,莫讓皇阿瑪久等了。
”
“是。
”應了一句後,四喜有些疑惑地看着弘時的額頭,“二阿哥怎麼滿頭大汗的?
”
弘時聞言連忙抹去額上的汗,道:“久未在宮中睡,宮人備的還是原來的錦被,熱得我出了一身汗,倒是讓喜公公見笑了。
”
剛才趁着小甯子阻擋的功夫,他出了翊坤宮,一路往坤宮狂奔,堪堪趕在四喜之前回來,剛才在裡面說話的時候,他還穿着那身侍衛服不及換下來。
四喜不再多說,與弘時快步前往翊坤宮,此時黎明前的黑暗已過,天邊開始泛起魚肚白。
看到弘時随四喜進來,那拉氏懸在半空中的心頓時放了下來,随後胤禛讓人将劉虎與紫容一并帶到大殿來,包括徐氏的屍體也擡了過來,正式審問此案。
弘時在看過徐氏的屍體後,面有戚色地道:“雖然徐貴人所犯之罪,不容饒恕,但被自己所愛之人殺死,實在可歎。
”
瓜爾佳氏柳眉一揚道:“二阿哥如何知道徐貴人是被自己所愛之人殺死,難不成二阿哥親眼所見?
”
“謹妃娘娘說笑了,我身在坤甯宮,如何能看到這裡的事,但徐貴人臨死前并沒有任何反抗,可見殺她的必是她認識甚至于熟悉的人。
而死後又雙目大睜,明顯帶有怨恨之色,可見她死時并不甘心。
”說到此處,他将目光轉向胤禛,“可兒臣知道,昨日裡徐貴人并不害怕死,甚至于甯死也要保護那個男人,所以兒臣大膽揣測,徐貴人怨恨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殺死她的那個人。
”
那拉氏接過話道:“能讓徐貴人如此怨恨的,隻有那個她曾經深愛之人,此人為了避免身份暴露,便殺了徐貴人。
落得如此下場,雖說可憐了些,但說到底,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若她沒有與人私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又怎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
紫容聞言,激動地道:“不會是江越,不會是他殺了主子,因為他與主子根本沒有私情。
”
“可奴婢聽到的,明明就是江越的聲音,是他在與徐貴人說話。
”許氏怯怯的說着,二人各執一詞的說法,令胤禛甚是為難,此時,侍衛統領進來道:“啟禀皇上,屬下并未發現那名侍衛的蹤迹,但剛才有一名侍衛回到侍衛營,說昨天夜裡他被人打暈,等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的侍衛衣物以及佩刀皆不見了。
”
淩若在一旁道:“皇上,看來是有人故意奪了他的東西,冒充侍衛,如此一來說,所有事情都說得通了。
”
那拉氏眸光一動,道:“也不見的,或許是他發現皇上正在命人找他,所以故意除了衣裳與佩刀,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
淩若回道:“殺害徐貴人乃是殺頭大罪,誰會拿自己的性命去犯險?
”
那拉氏看着她道:“或許江越有他的把柄在手,令他不得不答應也說不定。
”
“屬下沒有,屬下沒有什麼同謀也沒有害死徐貴人,屬下真是冤枉的。
”江越大聲喊冤,可清白,不是靠說就能證明的,從他雙手沾滿徐氏鮮血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清白可言了。
見胤禛不語,淩若道:“皇上,臣妾始終覺得江越并不是真正的兇手,此事應該還有未明之處。
”
“皇阿瑪,兒臣聽說發現徐貴人的時候,門窗都已經封鎖了,若依熹貴妃之言,江越不是那個兇手,那真正的兇手又在何處,他又是如何離開的。
”這也是弘時設下的最難以破解的局,沒有人會想到,他當時竟然那麼大膽藏在門後。
果然這句話一問出,不論是胤禛還是淩若,皆再次皺起了眉頭,久久未曾說話。
尤其是淩若,她很清楚,兇手就是弘時,可是她解不開眼下這個局,答不出弘時的問題,自然也就無法證明江越的清白。
弘時繼續道:“皇阿瑪,人會撒謊,但證據不會,在門窗緊閉的情況下,除了江越,還有誰能殺得了徐貴人,而許氏更是曾聽到江越與徐氏的對話。
至于紫容為何一口咬定是兒臣,兒臣實在不知,但兒臣斷然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皇阿瑪與皇額娘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