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弘曆說話的時候,明玉已經回過神來了,臉色陰沉難看,她以為弘曆是回養心殿休息去了,沒想到竟然來了這裡。
<-》永琮死了還沒幾日,弘曆便迫不及待地來與這個奸妃親熱,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她強忍着心中的不快,屈膝道:“臣妾有些話想要問問娴貴妃,不知皇上也在這裡,有所冒犯,還請皇上恕罪。
”
弘曆自不會與她計較這些,擡手道:“罷了,不知皇後有何話要急着問瑕月。
”
聽到弘曆喚瑕月的名字,明玉臉頰微微抽蓄,若非魏靜萱暗暗拉着她的袖子,讓她稍安勿燥,她強壓在心中的那股怒意已是爆發出來。
明玉深吸一口氣,垂目道:“臣妾記得,十二月二十七這日,皇上曾帶永琮離開坤甯宮是不是?
”
弘曆回想了一下道:“不錯,确有這回事,有什麼問題嗎?
”
明玉沒有回答,隻道:“臣妾能否再問一句,皇上帶永琮離開後,去了哪裡?
是養心殿還是……延禧宮?
”
弘曆微擰了軒眉道:“出什麼事了嗎?
”見明玉抿唇不答,他心下不悅地道:“朕是帶着永琮來過延禧宮,那又如何?
”
明玉看着他,忽地落下淚來,令弘曆越發疑惑,走過去握着她的手道:“好端端的怎麼哭起來了,朕知道你不喜,但事情已經過去了,永琮也……”他頓一頓,深吸了口氣轉而道:“何必還去計較這些呢。
”
明玉淚眼朦胧地道:“不是臣妾計較,而是……而是……”她艱難地道:“皇上害死了咱們的孩子!
”
“你說什麼?
”弘曆話音未落,明玉已是厲聲重複道:“你害死了永琮,咱死了咱們的孩子!
”
弘曆被她說得莫名其妙,但看明玉的樣子,又絕對不是說笑,再者,明玉對永琮的驟然離世悲痛難止,是萬萬不會拿他的事開玩笑的,所以……
弘曆心思急轉,肅聲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後你說清楚一些。
”
明玉恨恨地瞪了神色平靜的瑕月一眼,道:“皇上,天花不會憑空而來,皆是人傳人,永琮幽居宮中,從未離開一步,卻得了天花,皇上您就沒有想過嗎?
”
弘曆一怔,旋即道:“應該是有人傳染給了永琮……”不等他說完,明玉已是厲聲道:“那傳染給他的那個人呢?
後宮之中,除了永琮,還有别人得天花嗎?
有嗎?
”最後兩個字,明玉幾乎是吼出來的。
弘曆盯着她滿是淚痕的臉龐,道:“皇後到底想說什麼?
”
明玉一字一句道:“永琮的死不是意外,是遭人毒害,有人想要他死!
”
“你懷疑朕?
”說出這四個字時,弘曆覺得極為荒唐可笑,若明玉懷疑他,那真是……
明玉搖頭道:“永琮是皇上的子嗣,皇上與臣妾一樣疼愛他,試問又怎麼會害他。
但是……别人卻不會,相反,那些人會處心積慮想要永琮的性命!
”
“不知娘娘……”瑕月剛說了四個字,便被明玉尖厲的聲音所打斷,“閉嘴!
本宮沒有問你話!
”
突如其來的厲喝,莫說是瑕月,就連弘曆也被吓了一大跳,将明玉拉到一邊,道:“皇後你做什麼,皇貴妃也是關心永琮。
”
“關心?
”明玉冷笑道:“臣妾說他恨不得永琮死才對!
”
“你在胡說什麼,皇貴妃怎麼會……”不等弘曆說完,明玉已是雙目通紅地道:“她為什麼不會,永琮出事之前,除了坤甯宮的人之外,就隻接觸過皇上與那拉瑕月;那些個宮人,臣妾都已經拷問過了,沒有可疑,那麼剩下的,隻有她……”明玉擡手指着瑕月,咬牙切齒地道:“那拉瑕月!
”
來了!
早在永琮出事的時候,瑕月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出,所以對于明玉的責問,她心中并沒有太過驚訝,不過這一切并不能讓弘曆知道,所以她故作滿面驚慌地道:“皇後娘娘何出此言,臣妾從來沒有起過傷害七阿哥之心,相反,臣妾一直很疼愛他,視如已出。
”
明玉冷笑道:“你這麼奸詐,當然不會承認,那拉瑕月,你自己死了女兒,就将怒氣撒到永琮身上,弄來天花借機害死永琮,你好惡毒的心思。
”
瑕月滿面惶恐地道:“臣妾沒有,臣妾可以對天發誓……”
明玉用力揮手道:“不要說這些虛僞的誓言,不管你發的怎麼重,本宮都不會相信。
那拉瑕月,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永琮,本宮要你償命!
”說罷,她便要朝瑕月撲去,弘曆連忙拉住她,大聲道:“皇後,你冷靜一些。
”
那廂,聽到動靜來到門外的阿羅與齊寬疾步奔進去擋在瑕月面前,戒備地看着明玉,唯恐她瘋得連弘曆也攔不住。
明玉不停地掙紮道:“放開我!
放開啊!
”
弘曆看到她近乎瘋狂的樣子,哪裡敢松手,口中道:“皇後,這件事隻是你的猜測,并無證據,而且朕相信皇貴妃……”
明玉尖聲道:“臣妾不相信!
臣妾說什麼也不相信她!
”下一刻,她盯着弘曆,道:“皇上要證據是嗎?
好,搜查這延禧宮,一定可以找到證據。
”
弘曆歎了口氣,無奈地道:“皇後,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
明玉猶如被人踩了尾巴,且還是踩完之後又狠狠輾上幾下的那種,她渾身哆嗦地指着自己道:“永琮被那個女人害死,皇上卻反過來說臣妾無理取鬧,您……您……被她迷惑得神智不清了嗎?
”
雖弘曆對明玉多有忍讓,但她不顧一切的言語還是觸怒了弘曆,惱聲道:“放肆!
誰許你這樣與朕說話的?
”
明玉冷笑道:“皇上做的不對,臣妾為何不能說?
當年,永琏雖不是她直接害死,卻也與她有着莫大的關系,臣妾已經照您的話不與她計較,可是換來的是什麼,是她的變本加厲。
”
弘曆耐着性子道:“朕說過,一切都是你的猜測,根本沒有證據,至于搜查延禧宮,無憑無據,你要朕搜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