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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撤綠頭牌

清宮熹妃傳 解語 3213 2024-11-26 09:25

  淩若冷哼一聲,道:“永瑢因你妹妹而死,皇上饒你一家死罪,隻是流放甯古塔,已是仁至義盡,你卻猶不知足,不止哄得皇上召回你家人,無罪而釋,還令你兩個哥哥從罪人搖身一變,成了從八品官員,當真是好本事,宮中那麼多嫔妃,卻無一人能有你這段好手段,連哀家也自歎弗如。

  魏靜萱慌忙道:“臣妾沒有,臣妾當時也沒想到皇上會突然改變主意,赦免臣妾家人,至于二位哥哥一事,更是一直到父親寫家書送來,臣妾方才知曉,臣妾所言句句屬實,請太後明鑒。

  胡氏盯了她道:“令嫔此言,是說皇上突然之間就回心轉意了,一切與你無關?

  魏靜萱怯怯地看了她一眼,低頭道:“臣妾不敢欺騙太後與娘娘,确是毫不知情。

  胡氏冷笑道:“令嫔你好大的膽子,當着太後的面,還敢虛言相欺,若非你花言巧語,皇上豈會一再封賞你的家人?
從八品官,多少人十年寒窗,也不過是一個從八品官,你兩個哥哥務農出身,連經義子集也讀不了幾本,何德何能居此官位?

  “娘娘說得極是,臣妾知道這個消息後,也是惴惴不安,唯恐兩位哥哥才疏德淺,有負皇上所望,為此臣妾曾向皇上進言,希望皇上能夠收回成命,但皇上說那隻是兩個閑差,隻要稍加認真便可勝任,與學識無關,所以臣妾隻能惶恐應下,所幸父親寫來的家書中,說二位哥哥感念皇恩,做事頗為認真負責,臣妾這才稍稍安心。

  胡氏嗤聲道:“令嫔真是好口才,一有什麼事,就全推在皇上身上,就連這封賞,也是皇上硬塞給你們魏家的。

  魏靜萱一臉委屈地望着淩若道:“臣妾不敢欺瞞太後,其實對于臣妾來說,當真要求什麼封賞,也是将和靜與和玉接回永壽宮撫養,可惜……”說到此處,她已是垂下淚來,聲音哽咽地道:“她們離開幾日,臣妾就惦念了幾日,實在挂念得很。

  淩若漠然望着魏靜萱,一直以來,她對魏靜萱關注并不多,一來,這些年來,她身子大不如前,一年裡總有半年染病卧榻;二來,魏靜萱出身卑微,隻是一個小小的嫔位,連喚她一聲皇額娘的資格都沒有,幾次誕子,又皆是皇女,翻不起什麼風浪;直至發生這次的事,方才令她對這個女子上了心,這會兒觀其言行,更覺此女不簡單。

  在淩若沉思之時,胡氏已是道:“令嫔倒是撇得幹淨,可惜啊,你這番話說出去,根本無人相信。

  “臣妾……”不等魏靜萱說下去,淩若已是道:“好了,令嫔你下去吧。

  此言一出,魏靜萱詫異不已,看淩若剛才的言語,明明受了胡氏的挑撥,對她極為不滿,怎會一轉眼又這麼輕巧的讓她離去?
甚至連句責備的話也沒有。

  見魏靜萱遲遲未有動作,淩若聲音微沉,“怎麼了,還有事嗎?

  魏靜萱回過神來,連忙道:“沒有,臣妾告退。

  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胡氏焦急地道:“皇額娘,令嫔所言根本信不得,若非她暗使手段,皇上絕對不可能突然饒了魏氏一家,更不要說如今這些封賞,六阿哥離去時,皇上有多傷心,您也是看到的。
有這樣一個擅使手段之人在皇上身邊,實在令人擔心,這次是哄皇上封她兩個哥哥為從八品官;下一次,不知她會不會哄皇上封她父親為正一品大官。

  淩若沉默片刻,道:“哀家心裡有數,你也退下吧。

  胡氏一怔,急忙道:“皇額娘,兒臣并非危言聳聽,令嫔她……”

  淩若橫了她一眼,冷然道:“哀家叫你退下沒聽到嗎?

  見淩若面色陰沉,胡氏無奈噤聲,帶着不甘退出了慈甯宮,在她走後,淩若一直維持着相同的姿勢,如此不知過了多久,淩若忽地道:“楊海!

  兩鬓斑白的楊海聞言連忙上前道:“奴才在!

  殿中有一瞬間的靜寂,下一刻,淩若已是道:“去請皇帝過來!

  “嗻!
”楊海應了一聲,垂手退了出去,過了約摸半個時辰,弘曆大步走了進來,剛一進殿,他便緊張地道:“皇額娘這麼急着召兒臣過來,可是身子不适?
”永瑢之死,對于淩若是一個頗大的打擊,雖然她與這個孫子并不是太過親近,但永瑢的死,與她多少有些關系,甚至可以說,她與魏秀妍一樣,是間接殺死永瑢的兇手,此事就如一個巨大的網,将淩若緊緊束縛其中,難以掙脫,也為此,她一直纏綿于病榻上,直至入春之後,才算有了一些起色。

  “哀家身子無礙,隻是有些事情要與皇帝商量。
”聽她這麼說,弘曆放下心來,挨着淩若坐下後,道:“皇額娘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兒子定然照辦。

  待得宮人奉上今年新進貢的雨前龍井,淩若道:“皇帝,哀家問你,你究竟為何要恕魏家人,是否與令嫔有關?

  弘曆神色一滞,旋即笑笑道:“兒子之前就說過了,永瑢之死其實怪不得魏秀妍,兒子當時正在悲痛之中,故而一怒要将他們流放,待得事情過去後,自覺有些欠失妥當,故免了他們的罪;至于令嫔……她并不曾在兒子面前說過什麼。

  在弘曆說話之時,淩若目光一直不曾移開過他的面容,待其說完最後一個字後,徐徐道:“皇帝,你是哀家生的,這麼多年來,除了先帝在世的那幾年之外,你從不曾離開過哀家身邊,你說的是真是假肯相,哀家一看便知。

  弘曆眸光微閃,不動聲色地道:“難道皇額娘覺得兒子在撒謊?

  “不是嗎?
”淩若撫過銀白的鬓角,徐徐道:“這麼多年來,是皇帝第一次欺騙哀家,究其原因,想必也是為了令嫔,看來這個女子很是了得,居然令皇帝如此相護。

  弘曆沉默片刻,垂目道:“兒子沒有欺騙皇額娘,與令嫔更是沒有關系。

  淩若目光一冷,撥動着手中的佛珠沉聲道:“如此狐媚惑主的女子,不宜再繼續侍候皇帝,撤了她的綠頭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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