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臉色一變,她尚未說話,水秀已經搖頭道:“這怎麼可能,皇上已經親口廢了舒穆祿氏的位份,并且幽禁水意軒中,怎麼可能再去見他。
”
莫兒低着頭道:“我也不想相信,可除了這個理由外,四喜說他實在想不到其他。
”
“可是,舒穆祿氏她……她有什麼好處,值得皇上這樣思念。
”水秀怎麼也想不通其中緣由,在她看來,舒穆祿氏除了那雙眼有些像納蘭湄兒之外,便無可取之處,可說性子溫馴,這宮裡也不止她一人啊。
“你不是皇上,又如何曉得她的好處。
”淩若靠着椅背,沉沉道:“四喜一直陪在皇上身邊,他的猜測應該不會錯。
其實早在七阿哥那個事上,本宮就看出皇上有意對舒穆祿氏容情,哪怕沒有雨姗站出來,皇上也未必真會處死她。
”
水秀氣呼呼地道:“依奴婢說,舒穆祿氏一定給皇上灌了迷湯,要不然怎會這樣。
”
“也許是皇上對她動了真情呢?
”淩若低頭看着自己雙手,纖細的十指正在微微發抖。
水秀激動地道:“不可能!
舒穆祿氏入宮才多長時間,就算再怎麼得寵,皇上也不會對她動真情。
”
莫兒在一旁小聲插嘴道:“或許真有可能。
”
“你說什麼?
”水秀不悅地瞪了她一眼,“主子陪在皇上身邊多少年,又付出了多少,這才換來皇上真心以待,她算什麼東西。
”
“不許沒規沒矩的,什麼東西不東西的。
”斥了水秀一句後,淩若轉而道:“莫兒,你還知道一些什麼?
”
莫兒躊躇着道:“之前四喜說起的時候,說皇上現在這個樣子,就跟之前主子失蹤,下落不明是差不多。
”
淩若靜靜地坐在椅中,好一會兒方道:“本宮明白了。
”
看到淩若這個樣子,莫兒擔心地道:“主子,就算皇上真有些喜歡舒穆祿氏,那也遠不能與您相提并論,您千萬不要太難過。
”
“沒什麼好難過的,皇上坐擁三宮六院,怎可能隻喜本宮一人。
”話雖如此,但淩若眸中卻漸有淚光浮現,到最後更是化成淚滴落在手背,終歸心裡還是難過的……
“主子……”水秀剛想勸,淩若已經閉目将剩餘的眼淚逼回去,道:“本宮沒事,你們兩個不用擔心。
”
水秀曉得淩若不願多說,無奈地道:“是,不過主子,皇上現在這個樣子,指不定什麼時候會複了舒穆祿氏的位份,七阿哥那件事上,主子幾乎可以說與她翻臉,她一旦複起,肯定會來找主子的麻煩,咱們還是要早做準備的好。
”
淩若點點頭,轉而問道:“謙嫔那邊有什麼動靜?
”
水秀依言答道:“回主子的話,一切皆與平常一樣,并無什麼異常,倒是成嫔那邊前些日子将如柳從舒穆祿氏身邊帶走,如今發配她在淨軍中做事。
”
淩若思索片刻道:“劉氏死了一個兒子,不會那麼輕易善罷幹休的,當日在水意軒,本宮看出她對于舒穆祿氏留得性命一事很不甘心,眼下不動手,應該是還在等機會。
不過要是再等下去,隻怕什麼機會都沒有了,她應該明白,舒穆祿氏若是複起,第一個要報複的人就是她。
”凝一凝眉,道:“水秀,你設法将這件事傳到劉氏耳中,并且将這件事傳得嚴重一些,讓劉氏覺得皇上很快便會複舒穆祿氏的位份,隻要劉氏感覺到威脅,就一定會不顧一切的下手。
”
“是,奴婢這就下去安排。
”待要離去,水秀忽地想起一事來,道:“主子,剛才奴婢在宮外遇到莫兒的時候,發現她身後有人跟蹤。
”
莫兒輕咦一聲,奇怪地道:“姑姑說人跟蹤我?
這怎麼可能,會不會是恰好有人走在我後面,姑姑您誤會了?
”
“我沒有誤會,之前我走的那麼慢,就是因為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你後面。
”在向莫兒解釋了一句後,水秀朝秀眉深蹙的淩若道:“主子,奴婢不曾看到跟蹤者的面目,不過看樣子應該是一個小太監;隻是奴婢始終想不明白,莫兒不過是一個小宮女罷了,跟蹤她做什麼?
”
淩若起身慢慢走到門口,望着绮麗唯美的櫻花樹道:“莫兒是宮女不假,但你忘了她剛才是見了誰嗎?
四喜啊,若讓人知道她與四喜的關系,一狀告到皇上面前,會有什麼的後果,不需要本宮說,你們也該明白。
”
一聽這話,莫兒頓時慌了神,緊張地道:“主子,那現在該怎麼辦?
奴婢……奴婢跟四喜會不會沒命?
”
水秀安慰道:“莫兒,你先别自己吓自己,你不過是與四喜說了幾句罷了,也許那人根本沒察覺出問題呢。
”
“可是萬一發現了,那該怎麼辦,主子說過皇上不喜歡宮人私自交好,尤其四喜還是皇上身邊的人,皇上知道了一定會龍顔大怒的,到時候……到時候……”莫兒越說越害怕,整個身子都顫抖了起來,“不止奴婢與四喜有事,連主子都會被牽連的。
”
淩若轉過身注視着因害怕而面色慘白的莫兒,擡手,慢慢撫過莫兒冰涼的臉頰,“看來你我主仆的緣份,要盡于今日了。
”
于此同時,之前偷偷跟蹤莫兒的小太監已經悄悄回到了坤甯宮,剛進宮門,便看到杜鵑捧着一盆水出來,忙迎上去道:“姑姑,你可知道甯公公在哪裡?
”
杜鵑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怎麼,海子你又想讨好甯公公了?
”
被稱為海子的小太監摸了摸腦袋道:“姑姑說笑了,是甯公公之前讓我去辦的事情有點眉目了,所以趕着過來跟甯公公禀報。
”
杜鵑知道海子在替小甯子辦事,不過具體是什麼事就不知道了,如今聽得海子說起,好奇地道:“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麼事?
趁着現在有空,先說給聽聽。
”
海子為難地道:“姑姑,甯公公交待過,這件事除了他之外,誰都不許說呢,您就别讓小的難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