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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九章遠嫁

清宮熹妃傳 解語 3321 2024-11-26 09:25

  “娘娘……”不待溫如傾再說下去,淩若已是道:“本宮知道你的心意,放心吧,本宮從不曾想過與你生份,往後你也盡可來承乾宮坐坐,隻要你别嫌棄承乾宮冷清就好。

  “不會的。
”淩若的話,令溫如言赦然生喜,妩媚豔麗的臉龐溢出一絲由衷的喜悅來。

  “好了,你回去吧,本宮也想早些回去休息,惠嫔那裡,你幫着多開解開解,不要讓她鑽牛角尖。

  “臣妾知道,臣妾恭送娘娘。
”溫如傾乖巧地行禮,直至淩若沒入黑暗中後,方才領着宮人離開。

  十一月二十六日,準葛爾迎親使團抵達京城。

  十一月二十八日,涵煙以固倫公主的身份遠嫁準葛爾,在涵煙拜别溫如言那一刻,溫如言痛哭不已,幾度昏了過去,過了今日,她的心頭肉就将遠去,此生再不得見。
如傾與淩若等人陪着一道落淚,皆是難過不已。

  相比之下,還是涵煙冷靜許多,跪求溫如言保重身體,不過遙隔多少萬裡,她都會祝願額娘身體安康,福壽甯遠。

  随後,上鸾駕前,她又托付淩若與瓜爾佳氏照顧溫如言,較之剛剛才認識沒多久的小姨,她更相信淩若兩人。

  “你放心去吧,我們一定不會讓你額娘出事。
你自己也千萬要珍重。
”瓜爾佳氏鄭重地說着,至于溫如言已是哭得渾身無力,由宮人攙扶着在一旁。

  一身鸾鳥金鳳大紅嫁衣的涵煙用力點頭,忍着眼眶中的淚水朝溫如言等人斂衽行跪拜大禮,“額娘,熹姨娘,謹姨娘,小姨,涵煙走了。

  “女兒……”溫如言低泣不止,好不容易化好的妝已然被淚水沖刷怠盡,露出胭脂下慘白如紙的臉龐。

  涵煙狠心不去看溫如言,她真怕再多一眼,自己就會抗拒不肯上轎。
轉身之時,無意中看到不遠處,胤與那拉氏并肩而立,無言地注視着自己。

  她上前,俯首行了一個挑不出任何錯處的禮,“兒臣拜别皇阿瑪與皇額娘,往後兒臣不能在膝前行孝,唯有在異鄉遙祝皇阿瑪與皇額娘萬事皆安。

  那拉氏連忙扶起涵煙,初冬深寒中,她的手因之前一直籠在護手中格外暖和,隻聽她含淚道:“真是個懂事的孩子,難為你了,你自己遠在異鄉一定要善自珍重。

  胤望着低頭的涵煙,世人皆以為他冷情薄xing,不惜以親生女兒去和親攏絡蕃邦,卻不知他心裡的難過。

  他胤不是從石頭縫中蹦出來的石猴,同樣人生父母養,有血有肉,那顆心亦是肉長成,若有第二個選擇,他絕不願犧牲涵煙。

  如果他沒有成為皇帝,涵煙就可像靈汐一樣嫁一個稱心如意的夫婿,隻可惜沒有如果,既然皇阿瑪将大清江山交到了他手中,那麼不惜任何代價,他一定要守住這個江山社稷,哪怕是以犧牲女兒為代價。

  “怪皇阿瑪嗎?
”他問,聲音低沉的就像天上遮敝了冬日的厚重雲層。

  擡頭,涵煙露出了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的笑容,将籠罩在衆人身上的陰霾撕裂些許,“原先是怪的,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
兒臣知道皇阿瑪必然有自己的難處。
而兒臣既然生為皇阿瑪的女兒,大清的公主,那麼就沒有任性的資格。
事到如今,兒臣别無所求,隻求皇阿瑪善待額娘,不論她做錯什麼,都請網開一面,不要苛責她。

  “朕答應你。
”這四個字胤說得一些猶豫也沒有,若這樣可以稍微彌補一些對涵煙的虧欠,他會很欣慰。

  “那麼……兒臣走了。
”這六個字,成為了涵煙對胤說得最後一句話,從此倆父女至死都不曾見過。

  長長的出嫁隊伍自午門蜿蜒而出,内務府奉胤之命為靖悅固倫公主準備的嫁奁鋪就百裡紅妝,引得京中百姓争相看望,并且在很長一段時間内成為津津樂道的話題。

  世人看到了皇家的尊榮,卻不曾看到皇家的悲哀,因為悲哀永遠掩藏在無人知曉的角落。

  這一回準葛爾來的使團沒有出現上次那位使者,甚至連一個重複的随行人員都沒有,皆換了新面孔,倒是有些奇怪。

  十二月初一,涵煙奉命和親後的第三日,胤下旨晉溫如言為惠妃,成為繼淩若之後的第二位正三品妃子。

  這樣的殊榮讓無數人眼紅,然對溫如言而言卻是徹頭徹尾的悲哀,她很清楚,這個妃位是犧牲涵煙換來的。
若可以選擇,她甯可什麼都不要,隻要女兒回到身邊。

  涵煙的離去,令她本就不盛的争寵之心徹底淡去,再加上對胤涼薄寡恩的看法,雖晉為妃位,卻終日待在延禧宮吃齋念佛,祈求佛祖保佑涵煙平安無事。

  一場和親,隐約改變了宮中的格局,淩若再不是最得寵那一個,溫如傾與彤貴人後來居上,成為新寵。
而年氏,随着青海一次小勝的奏報呈到京城,風頭更盛,每每有賞賜,翊坤宮永遠是最豐盛的那一份。

  至于坤甯宮則是一派平靜,入冬之後,那拉氏的頭疼痛一直沒有再犯過,凡有宮嫔去坤甯宮請安,她都會和地說上幾句話,态度親切,全部沒有一絲皇後的架子,讓彤貴人等人深感皇後平易近人。

  在衆多宮嫔當中,舒穆祿氏是最守規矩的一個,不論刮風下雨,天氣好壞,她都一定會去給那拉氏請安,不過如今跟在她身邊的人已經換了如柳與雨姗,繪秋等人被她徹底趕出了水意軒。

  不過繪秋确實有幾分本事,不知使了怎樣的好處,竟然讓成嫔留她與另兩個宮人在景仁宮侍候。

  雖說都是宮人,繪秋卻自覺得比以前在水意軒是身份高多了,經常跑到水意軒來指罵槐,奚落舒穆祿氏,明裡暗裡的說她這輩子都隻能做一個最低等的答應。

  如柳倆人對此自是忿忿不平,舒穆祿氏卻充耳不聞,連帶着也嚴令如柳等人不許理會,隻當做狗叫便是。
而繪秋見舒穆祿氏不予理會,隻當她懦弱害怕,态度愈加猖狂,全然不将舒穆祿氏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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