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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中計

清宮熹妃傳 解語 3148 2024-11-26 09:25

  德海心裡當然清楚,他心裡也沒真打算這麼做,不過是吓唬他們罷了。
剛才四喜已經來催了,若是再不能逼他們說出謀害儀貴妃的事,他這個總管也就做到頭了,他故意陰恻恻地道:“你既知水銀灌下去會要命,想來也該知道在你臨死之前,會受多大的痛苦,這可不是你們剛才挨的那幾鞭又或者炮烙能相比的,若不想被活活剝皮而死,就将實話說出來,到時候咱家幫你們向皇上求求情,或許還能留着一條全屍。

  劉奇神色驚慌地看向小孟子,小元子也是一般模樣,如今他們的希望全在小孟子身上,然剛才已經答應會一人擔下此事的小孟子,這會兒卻又緊閉了嘴巴,遲遲不願出聲,令他們又慌又急;萬一事到臨頭,小孟子又反悔,那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這個時候,内監已是拿着一把小銀刀走到劉奇身邊,朝着他的頭皮劃下,劉奇忍着身上的痛努力往旁邊挪去,想要避開那把要命的小銀刀。

  内監早料到他會有這個舉動,一把拉住他的辮子,令他無法動彈,尖細的笑聲傳入劉奇耳中,“逃啊,怎麼不逃了?

  下一刻,一陣劇痛傳來,有溫熱的液體自頭皮流下,劉奇心膽俱裂,不停地朝德海哀求,希望後者可以饒他一條性命。

  德海把玩着手裡一個手掌大的罐子尖聲笑道:“劉奇,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等到咱家把這水銀灌進頭皮裡,你就算肯說出實情也來不及了,好好想清楚。
”說着,目光掠過小元子二人,“你們也不必在那裡高興,他之後,就輪到你們了,誰都休想逃。

  小元子哭喪着臉道:“德公公,小的冤枉,求您與皇上說說,你就算将奴才打死了,奴才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德海在這個位置上待了那麼多年,不說鐵石心腸,卻也差不多了,當下冷哼一聲,道:“别在這裡裝可憐,咱家可不吃這一套,擺在你們面前的隻有兩條路,被咱家剝了皮或者說出實情,你們自己選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咱家的耐心可是沒有多少了。
”說着,德海揮手示意内監退到一邊,後者手上的銀刀還沾染着劉奇的鮮血,說不出的可怕。

  正當小元子他們忐忑不安的時候,小孟子咬了牙道:“是不是我說出實話,你就會放過我?

  德海精神一振,當即道:“這是自然,說出實話,你省了許多皮肉之苦,我也可以向皇上交差,兩全齊美。

  “好!
”小孟子咬一咬牙道:“你帶我們去見皇上。

  德海疊聲答應,當即命人押着他們三個往養心殿行去,守在殿外的小五看到他過來,連忙迎上來道:“可是肯說實話了?

  德海連連點頭,讨好地道:“正是,煩請五公公為我通禀一聲。

  此事關系重大,小五應了一聲,趕緊進殿通禀,弘曆得悉後,當即道:“将他們帶進來,并且去坤甯宮通知皇後,請她前來。

  “嗻!
”在小五退到殿門處時,弘曆忽地又喚住他,道:“罷了,還是朕去坤甯宮吧,你将他們三個押去坤甯宮。

  小五依言退下,弘曆合起桌上的奏折走到殿外,正欲離去,忽地看到魏靜萱乘着肩輿過來,擰了雙眉愕然道:“你剛剛小産,不在倚梅軒中坐月子,怎麼到這裡來了,也不怕吹風落了病根。

  魏靜萱扶着香菊的手下了肩輿,虛弱地道:“臣妾久不見小元子回來,讓人去打聽,說是皇上懷疑他害了儀貴妃,将他發落去慎刑司,臣妾想問問皇上,這是為什麼?

  弘曆遲疑了一下道:“此事與你無關,你回去安心休養身子就是了。

  “小元子是臣妾的奴才,皇上疑心他,也就是疑心臣妾,試問怎可能與臣妾無關?
”說到此處,魏靜萱語氣有些發顫地盯着弘曆道:“您認為是臣妾指使小元子害的儀貴妃是不是?

  “朕從來沒有那樣說過,你不要胡思亂想,至于小元子,他在這件事裡……确實有些可疑,所以朕讓慎刑司循例盤問他一番罷了。

  魏靜萱搖頭道:“慎刑司是什麼樣的地方,臣妾很清楚,那裡根本不是盤問的地方,甚至可以說不是人待的地方。
”說着,她望了一眼被小五帶着站在不遠處的小元子,含淚道:“不錯,儀貴妃是害的臣妾失去了好不容易懷上的龍鳳胎,臣妾心裡很是難過,但再怎樣難過,也不至于去傷害儀貴妃,那種事情……臣妾這輩子都做不出來,還請皇上明查。

  弘曆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朕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若與你無關,朕必還你一個公道,反之……朕會還儀貴妃一個公道。

  魏靜萱擡頭相望,哽咽道:“如此說來,皇上依舊疑心臣妾?

  “朕希望是自己疑心錯了。
”說罷,弘曆對香菊道:“扶令嫔回宮,不要再讓她外出吹風,否則朕唯你是問。

  香菊唯唯答應,待得弘曆走後,她扶着魏靜萱小聲道:“主子,咱們趕緊走吧。

  魏靜萱瞥了她一眼,冷聲道:“怕了?

  香菊聽出她話中的不悅,連忙賠笑道:“奴婢是怕主子在外面久了,會吹風受寒,莊太醫可是叮囑了好幾回呢。

  “倒是說的好聽。
”這般說着,魏靜萱終是就着香菊的手乘上了肩輿,在忐忑不安中,一路往倚梅軒行去。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脫離了她的控制,希望……小元子不要負了她的信任,嘴巴足夠嚴實,不要說那些不該說的話,否則事情真是麻煩了。

  瑕月在床榻上躺了半夜,一直難以入睡,直至天亮時分方才迷迷糊糊睡着,然她睡得并不安穩,夢裡總是閃現與黃氏以往共同度過的那些歲月,待得睜開雙眸時,臉上已是布滿了淚水。

  弘曆就坐在榻邊,看到瑕月醒來,一邊撫去她頰邊的淚水一邊歎然道:“你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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