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連忙道:“傻丫頭,我怎會信不過你,依着你的話去做就是了。
”
瑕月點點頭,另外又寫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很簡單,就是讓英格将明玉的親筆書信送去寶親王府,待得封好後,瑕月讓平日裡侍候她們的宮人進來,這個宮女名叫春錦,與瑕月差不多年紀,臉頰圓圓的,看着頗為讨喜。
春錦進來後屈一屈膝道:“不知二位小主有何吩咐?
”
瑕月看了明玉一眼,道:“春錦,我一事想要麻煩你,之前我入宮的時候,我阿瑪身子一直不好,這些天過去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實在挂念得緊,所以寫了封家書,想請你替我送出宮去給我阿瑪。
”
春錦聽得是這麼一回事,低頭道:“回小主的話,不是奴婢不幫您,隻是宮裡有宮裡的規矩,從沒有說哪位小主送信出去的,所以恕奴婢不能幫您,其實再有十餘天就選秀了,到時候不論入選還是怎樣,小主都有機會回家一趟。
”
“我也知道,隻是實在擔心得緊。
”瑕月這般說着,從包袱中取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塞到春錦手裡,“求春錦姐姐幫個忙,你這個恩情,我一定會牢牢記在心裡的,來日必當報答。
”
看到塞在手裡的那張銀票,春錦心中一跳,這可足夠抵她一年的月例了,但此事畢竟有些冒險,一時還下不了決心答應,
看她不說話,瑕月趕緊又往她手裡塞了一張相同數額的銀票,神情急得都快哭了,“求春錦姐姐幫個忙吧,不然……不然我真的很不安。
”
“小主您别這樣,奴婢……”春錦正想着該怎麼說,明玉已是開口道:“春錦,瑕月一片孝心,若是可以,你便幫幫她,這份恩情,莫說是瑕月,就是我也不會忘的。
”
春錦一邊盯着手裡的銀子,一邊思索着明玉的話,這兩人在本屆秀女中,不論容貌家世均是頂尖的一列,而且那拉瑕月又得熹貴妃看重,兩次賞下東西,有很大機會入宮,至于富察明玉,聽說她與四阿哥早在入宮之前就相識了,雖不知真假,但四阿哥前次可是真真切切有來找過她。
若是能讨好這兩位小主,将來她們平步青雲時,提拔自己一把,自己便不需要再做這最低等的宮女了,而且就算再怎麼樣,也賺了兩百兩銀子,足夠給爹娘他們蓋一間青石瓦大屋了,讓他們可以住得舒坦一些。
想到這裡,春錦終是下定了決心,攥緊了手裡的銀票道:“那好吧,奴婢盡管試試看,若是沒能送出去,還望瑕月小主不要怪奴婢。
”
瑕月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道:“一定不會!
”說罷,她将信遞給春錦,目送其離開。
看到瑕月綻放在唇邊的笑容,明玉笑道:“好了,這下你放心了嗎?
等四阿哥來了,你與他好好把話說清楚,讓他幫着勸勸五阿哥,還有熹貴妃那邊也是。
”
“我知道了,多謝姐姐。
”瑕月親熱地拉着明玉手臂,兩眼笑得彎成了月牙,“這次入宮選秀,最開心的就是遇到姐姐。
”
明玉刮着她小巧的鼻子道:“你啊,就是嘴甜,指不定什麼時候我被你賣了還在幫你數銀票呢!
”
瑕月嬌聲道:“哪會,就算賣了我自己也舍不得賣姐姐。
”
明玉隻是玩笑的話,并沒有真的這般想,但她不知道,早在相識的那一刻,瑕月就已經将她當成棋子闖得團團轉。
不能說明玉不夠聰明,隻能說有心算無心,無心者必然吃虧;還有就是瑕月的心計根本不像她這個年紀所能擁有的,簡直……近妖!
春錦在第二日成功将信送出了宮,落在英格手中,而英格卻沒有立刻将明玉所寫的那封信送到寶親王府,而是找來府中最善長臨摩的清客,讓他照着明玉的筆迹寫了一封送去寶親王府,那封真迹卻被他收了下來,至于有何意圖,便不得而知了。
除此之外,他還讓清客臨摩瑕月的筆迹與口吻,寫了一封信,同一時間送出去,不過這一封送去的卻不是寶親王府,而是五貝勒府。
且說弘曆那邊,收到明玉來信後頗為驚奇,因為他知道明玉的性子,雖說已知她對自己有情,但若是沒事,絕不會冒險寫信給自己,但信中并沒有多說什麼,隻請他來鐘粹宮一趟,有事要求。
正是因為清楚明玉的性子,弘曆才肯定,必然是有要緊的事,明玉才會寫信給自己,是以立刻命人備馬入宮,不多時便來到鐘粹宮。
在随意找了個借口敷衍嬷嬷後,他來到明玉屋中,急切地道:“明玉,你急着讓我過來,究竟出了什麼事?
”
明玉瞥了旁邊的瑕月一眼道:“确實有事,但不是我有事,而是她。
”
“她?
”弘曆看着瑕月蹙起了眉頭,雖然這個女子長的嬌俏可愛,但他可不會忘了她的身份,英格之女,那拉氏的侄女,隻憑這個身份,就難令他對其有好感。
“她怎麼了?
”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弘曆的身音有些發冷,令明玉覺得甚是奇怪,平常弘曆待人均是彬彬有禮,不像用這樣的語氣與人說話。
瑕月怯怯地道:“四阿哥,我有些事想請你幫忙,是關于五阿哥。
”
她這一說,弘曆想了起來,當初弘晝來鐘粹宮就是為了找她,難不成這個女子想要勾引弘晝,結果不成,就跑來找他幫忙?
呵,簡直就是異想天開,衆兄弟之中,還活着的,且與他要好的,隻剩下一個老五,他絕不會讓任何人算計老五。
這般想着,他冷冰冰地道:“不好意思,想來我幫不了你的忙。
”
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令瑕月一下子垂下淚來,明玉看着不忍,連忙道:“四阿哥,你都還沒有聽瑕月說,怎麼就知道幫不了她的忙,不如你先聽瑕月把事情說一遍。
”
若換了平常,弘曆一定會依從明玉的話,讓别人把話說完,但這個人是瑕月,所以他冷然道:“不用說了,她無非是想嫁予弘晝,做他的嫡福晉而已,這一點我可以告訴你,絕對不可能,莫要再癡心妄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