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鞋子沒有短缺,那拉氏略有些吃驚,不過也未太過往心裡去,既是鞋子,那麼查起來就簡便了。
命人将一應花盆底鞋放殿中後,那拉氏對柳華道:“柳太醫,熹妃所有鞋子皆這裡了,你好好認認,哪雙是曾踩過你。
”
“是。
”其實早鞋子剛拿上來時候,柳華就已經鎖定了那日,淩若踩他時所穿那雙,如今見那拉氏問起,連忙指着一雙紫藍繡葡萄紋花盆底鞋道:“啟禀皇後娘娘,就是那雙。
”
“去将那雙鞋拿過來。
”那拉氏吩咐身邊翡翠,然未等翡翠應聲,一直默不作聲淩若忽地道:“慢着,臣妾有話要說。
”
“哦,熹妃還有什麼話?
”那拉氏好整以瑕地道,淩若阻止她看來,無疑是心虛,那雙鞋定然有問題,她倒要看看,這個時候,鈕祜祿氏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淩若忽地面朝那拉氏跪下磕頭,言詞懇切地道:“皇額娘,兒臣身為皇上妃子,一衣一物皆應是私隐,無需說女子隐蔽鞋。
兒臣之所以答應拿出來,是為了證明兒臣不曾害過柳太醫。
眼下,皇後娘娘相信柳太醫所言,要驗兒臣鞋,兒臣想問皇額娘一句,若鞋驗出來并沒有問題,又該當如何?
”
烏雅氏就着晚月手抿了口茶道:“若驗出來沒問題,自然是還你清白,另外,你若還覺得心裡委屈,哀家讓皇後向你認個錯,皇後,你同意哀家話嗎?
”至于柳華,早與死人無異,根本不值得烏雅氏費神。
那拉氏此刻要靠着烏雅氏作主,哪敢說半個不字,當即道:“一切全憑皇額娘作主。
”
烏雅氏點點頭,看着尚跪地上淩若道:“熹妃,那現可以驗了嗎?
”
“皇額娘處事公平,兒臣自沒有意見。
”淩若這話等于是同意了皇後驗鞋之舉,任由翡翠将那雙紫藍繡葡萄紋花盆底鞋拿給那拉氏。
那拉氏接後徑直将其翻轉了過來,仔細檢查幹淨如鞋底,待其将兩隻鞋都檢查過後,面色變得極是難看,取過從内務府取來冊子仔細比對,并無一點差錯,難道是柳華認錯了?
帶着這個想法,她再一次問道:“柳太醫,你确定就是這雙鞋嗎?
好好看清楚,可千萬不要認錯了。
”
柳華聽着那拉氏明顯有些不對話,怔忡了一下,難道有什麼問題?
不及細想,他趕緊爬前幾步,仔細辯認後肯定地道:“是,微臣絕對沒有認錯。
”
他這話讓那拉氏臉色加難看了,剛才她已經将兩隻鞋底都檢查了一遍,并沒有任何ha過針痕迹,可是柳太醫傷口明顯是針孔,難道是鈕祜祿氏事先将鞋底換了?
這個念頭令那拉氏重燃起一絲希望,可是檢查了鞋面後,這個希望也化為了烏有,因為鞋面上沒有任何重縫合痕迹。
該死了,怎麼會這樣?
!
那拉氏心底暗罵一聲,她相信柳華不會騙自己,可為何這雙鞋連一點異樣痕迹都沒有?
這根本不合情理。
那拉氏做夢也想不到,早踩了柳華後,淩若便讓人拆了鞋子,然後按着原來針孔重縫合鞋底,再加上安兒心靈手巧,根本看不出一點點痕迹。
而這,也恰恰是淩若故意留給那拉氏破綻,為就是要看到今日這一幕。
那廂,等了許久烏雅氏已經問道:“皇後,怎麼樣了?
”
那拉氏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可是記得剛才烏雅氏說過話,若證明鈕祜祿氏沒有害柳華話,自己便得向她認錯;當時自己覺得不可能,也就答應了,可現……若真向鈕祜祿氏認錯,那自己這個皇後還有何威信與顔面!
正猶豫間,看出端倪來瓜爾佳氏已經揚聲道:“皇後娘娘,皇額娘問您話呢,到底熹妃鞋子有沒有問題啊,咱們都等着呢?
”
那拉氏心頭惱怒,不理會瓜爾佳氏,隻看着烏雅氏勉強一笑道:“回皇額娘話,熹妃鞋子沒有異常,也沒有任何藏針痕迹!
”
柳華一聽,不顧烏雅氏等人場,大嚷大叫道:“皇後娘娘,微臣清楚記得熹妃就是穿着這雙鞋踩了微臣手,她鞋肯定有問題,您再仔細看清楚!
”
“本宮看得很清楚,若柳太醫不信本宮,也可以自己檢查一遍。
”不等她話說完,柳華已經一把搶過翡翠手裡鞋,瘋狂而仔細地翻看着,令他絕望是,當真沒有一絲一毫異常。
“不可能!
不可能!
”柳華像着魔一樣地重複着這三個字,後倏然起身,指着淩若大聲咆哮道:“明明就是她鞋裡藏針害我,怎麼可能沒有痕迹,說!
你到底使了什麼妖法?
”
淩若面色不改地道:“大膽柳太醫,太後與皇後面前竟敢如此放肆咆哮?
”
“你别這裡惺惺作态,明明就是你下藥害我性命,熹妃!
你這樣惡毒,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
這一次不需淩若開口,烏雅氏已經極為不悅地道:“柳太醫,你說是熹妃害你,可哀家已經當着宮裡那麼多位嫔妃面驗了熹妃鞋子,證明她并未害過你,哀家尚未追究你誣陷嫔妃之罪,你倒是先這裡放肆起來了。
”
那拉氏亦一旁皺眉喝道:“柳華,不許放肆!
”
柳華“撲哧”喘了幾口粗氣,又跪下痛哭流涕道:“太後,您相信微臣,微臣所言句句屬實,一切都是熹妃使得計,她定是換了一雙一模一樣鞋。
”
“荒謬!
”溫如言嗤然道:“沒見皇後娘娘連内務府冊子都拿來了嗎,若有同樣鞋子,内務府肯定有記錄。
”
柳華哭聲一滞,語氣僵硬地道:“誰……誰知道内務府是不是記漏了!
”
溫如言毫不客氣地回過去道:“對柳太醫不利就是别人記漏了,對柳太醫有利就是鐵證如山,敢情什麼事都是柳太醫您占着理兒啊!
”
:還有四章晚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