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這麼一說,永璜亦想了起來,一邊将手中的東西交給宮人一邊笑道:“今日随教習師傅去京郊練習的時候,意外看到一頭雄鹿,獵得後發現它的角還未長成硬骨,便割了下來,本打算去養心殿呈給皇阿瑪的,結果一踏進宮門,便得知姨娘回來了,吓到姨娘了。
”
“無妨。
”瑕月憐惜地看着已經與她差不多高的永璜,“本宮不在的這段日子還好嗎?
有沒有人欺負你?
”
永璜笑道:“有皇阿瑪與儀妃娘娘護着兒臣,兒臣一切皆好,就是很思念姨娘,盼着姨娘可以早些歸來。
”
“真是個傻孩子。
”瑕月一邊笑語一邊起身道:“走吧,随本宮去偏殿用膳。
”
在去偏殿的途中,永璜好奇地打量着瑕月明顯隆起的腹部,道:“姨娘,他現在有多大了?
”
瑕月笑道:“這個本宮可回答不了你,不過他現在偶爾會打打小拳踢踢小腳。
”
永璜一臉驚奇地道:“真的嗎?
那……他現在會哭嗎?
”
知春“噗哧”一聲笑道:“大阿哥,若是還在娘胎裡時就會哭,那就不是人,而是妖怪了。
”
永璜不好意思地笑着,“我哪知道。
我看六弟七弟他們一出生就會哭,還以為在娘胎裡時就開始哭了。
”在衆人的笑聲中,他又道:“那他什麼時候能出來,我好想看看他。
”
瑕月想了一下道:“大概還有四個多月吧,你這孩子,怎麼瞧着比本宮還要心急;小心他出來後,盯着要你這個長兄抱,到時候,你就該嫌他煩了。
”
“才不會呢。
”這般說着,永璜想起一事來,道:“這幾日趁着空暇的時候,親手做了一把小弓,當做給他見面禮,姨娘,您說他會不會喜歡?
”
瑕月憐惜地道:“你這個長兄送的東西,他一定會喜歡,不過那把弓,得等他長大一些才能拿得動。
”
阿羅在一旁打趣道:“大阿哥,才一把小弓而已,仿佛有些小氣吧。
”
知春亦在旁邊湊趣道:“對啊,而且若是位小公主,怕是不會對您做的小弓感興趣。
”
永璜知道她們是在逗弄自己,皺着鼻子道:“誰說隻有一把小弓的,姨娘還有四個月才生呢,趁着這段時間,我可以做許多東西。
”
阿羅掩唇笑道:“該不會又是弓或者箭吧?
”
“才不會呢,你們等着瞧吧。
”永璜話音剛落,外頭傳來一個欣然的聲音,“在說什麼呢,這樣熱鬧?
”
瑕月看到來人,輕笑道:“本宮還以為儀妃今日不會過來了呢。
”
黃氏扶着錦屏的手進來行禮,笑言道:“娘娘今日回宮,臣妾怎麼能不來道賀呢,不過臣妾猜測愉妃她們都會過來,為免擠在一起,所以晚些過來。
”
“既是來了,就一道用膳吧。
”在命知春他們去拿碗碟後,瑕月道:“本宮不在的這段時間,宮中還好嗎?
”
黃氏依言道:“娘娘放心,一切還算過得去,唯一的大事就是陸氏那樁,說起來,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她居然會是制造這一起轟動京城的流言真兇,若非皇上英明,還真要讓她得逞了。
”
“或許吧。
”瑕月含糊的應了一句,之後又問了幾句,待黃氏說起六阿哥滿月宴上發生的事時,精神一振,道:“這麼說來,當時愉妃、嘉妃都曾去過景仁宮?
”
“是,臣妾記得還是嘉妃提出來的,說禦花園中不便看診。
”黃氏見瑕月示語,好奇地道:“娘娘,可是有什麼問題?
”
瑕月回過神來,道:“本宮在想,三阿哥與五阿哥用膳之後腹痛難耐。
”
黃氏擰眉道:“臣妾也覺得很奇怪,因為娘娘以前教過臣妾,所以禦膳房所用的食材,每一樣都讓人檢查過,按理來說不會有問題。
”
瑕月思索片刻,道:“所有的菜都是他們自己挾的嗎?
”
黃氏搖頭道:“這個臣妾倒是不知道。
”
“我知道。
”永璜言道:“當時我與三弟他們同坐一桌,有一碟如意卷端上來的時候,是小全子分别挾給我們的。
”
瑕月盯着他道:“愉妃身邊的小全子?
”
永璜肯定地道:“是,席宴開始沒多久,小全子就來到五弟的身邊照看,其實有嬷嬷在,他根本不必過來。
”
黃氏疑惑地道:“娘娘,到底怎麼了,為何您一直在問這件事?
”
瑕月輕籲了一口氣,道:“若本宮沒有料錯的話,問題應該就是出在這裡了。
”
黃氏聽得越發糊塗,“您到底在說什麼?
怎麼臣妾一句都聽不懂?
”
“儀妃,你相信那麼一個精細龐大到連皇上都差點中計的流言,會是出自陸氏之手嗎?
”面對瑕月的詢問,黃氏道:“确實有些匪夷所思,但那些假發白衣皆在她宮中找到了,應該不會有假。
”
瑕月言道:“但你别忘了,在此之前,愉妃與嘉妃都曾去過景仁宮。
”
黃氏不以為然地道:“可那是一場意外,而且很多人都去了,會有什麼。
”
瑕月看着她道:“如果不是意外呢?
”
黃氏愕然看着她,好一會兒方才道:“您是說,三阿哥他們腹痛,是有人故意為之,動了手腳?
可是席宴上的菜,臣妾都檢查過了,而且皆是一起食用的,若真有問題,不該僅僅是他們二人。
”
“你是檢查過了,但并不能保證,就一定不會再出問題,畢竟禦膳房那麼多人,吳四一個人怎麼可能盯得過來;至于一起食用……”她冷笑一聲,道:“儀妃忘了剛才永璜是怎麼說的嗎?
”
永璜驚聲道:“如意卷,姨娘是說問題出在如意卷裡對不對?
”
“不錯,以本宮對愉妃的了解,她從不會做無用之事,派小全子去五阿哥身邊,一定有她的用意,偏偏如意卷又是小全子分别挾給他們的,實在不能不令本宮疑心。
”
“但五阿哥是愉妃的親生兒子,她怎麼會害自己的兒子呢?
”黃氏話音未落,瑕月便道:“親生兒子又如何,若是由着皇上追查下去,萬一查到她身上,就什麼都沒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