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到時候魏靜萱沒有看到瑾秋二人的屍體,一定會讓皇後下令殺了她的家人,不行,她不能讓爹娘和弟弟有事,她一定要想出辦法來,一定要!
然,越是着急,夏晴的腦子就越是空白,什麼法子都想不出來,反倒是連着做錯了好幾件事,還險些挨了罰。
待得回到辛者庫後,與她一起做事的紫鵑關切地道:“夏晴,我看你眼睛很紅,是不是昨兒個夜裡沒睡好,所以沒精神?
”
夏晴敷衍道:“是啊,不知怎麼一回事,明明很累了就是睡不着。
”
“這就難怪了。
”這般說着,紫鵑朝四下看了一眼,道:“趁着現在宋嬷嬷不在,你去屋裡歇一會兒,你的活我會幫着做的,别擔心。
”
夏晴也想一個人靜靜,感激地點點頭,回到屋中努力地想着辦法,但始終是沒有頭緒,想到恨處,她捧着漲痛的腦袋,一邊落淚一邊恨聲道:“魏靜萱,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做這些,自從入宮之處,我處處護着你,幫着你,換來的就是這些嗎?
”
就在這個時候,耳中傳來雨水匝地的時間以及驚呼收衣之聲,夏晴打開窗子,果見外頭下起了雨,望着無數雨珠形成的水簾,夏晴看出了神,連監工喝斥她出來做事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雨……她似乎想到辦法了,希望……這場雨下得久一些,再久一些,讓她可以施行所想的辦法。
隻是……從今以後,她的雙手将不再幹淨,鮮血會一輩子沾染在手上,洗之不去!
而這一切,都是拜魏靜萱所賜!
魏靜萱,我不會原諒你的,這一輩子都不會!
你說不信虛無飄渺的報應是嗎?
等着吧,若是上天不降報應于你,我就親自來降,哪怕賠上我的性命,也要讓你自己所做的錯事付出代價。
翌日清晨,一封密信呈到弘曆手中,信是弘晝所寫,他根據弘曆提供的那些線索,果然找到了一個姓黃且右耳長着黑痣的人,與他在一起,還有一個人,籍貫同為熱河,不過此人叫陶明,并不姓孫,再加上沒有什麼特征,無法确定是否為孫強,為免打草驚蛇,他隻命王府侍衛暗中盯住二人。
弘曆沉吟片刻,命四喜去将劉虎傳來,待得後者奉命前來後,弘曆将一直拿在手中把玩的琉璃鎮紙連着一塊玉佩一并扔給劉虎,道:“你帶人去城東福來客棧之中,抓兩個叫黃得才與陶明的人來見朕。
”
京城之中,逮捕抓人一事,雖然一向是由順天府負責,但偶爾事關宮庭之時,大内侍衛也會被派出去,所以劉虎對此并不奇怪,隻道:“皇上,這二人所犯何罪?
”
弘曆朝劉虎捧在懷中的東西一指,道:“偷盜宮中物品,明白了嗎?
”
這兩人的罪行,不論是從阿羅的立場還是弘晝的立場來說,都不宜公開,所以,編造這樣一個理由,是最恰當的。
劉虎跟着弘曆那麼久,雖不解其中的原因,但意思都是很快領會的,答應一聲後,退出了養心殿。
兩個時辰後,住在福雲客棧的黃得才與陶明因為偷盜宮中物品被抓獲,當場搜出一個刻有大内印記的琉璃鎮紙與一塊羊脂玉佩,罪證确鑿,着即押解進宮,聽候發落。
劉虎押着他們來到養心殿,弘曆看了一眼戰戰兢兢跪在下面的二人,果然在其中一個體型偏胖,蓄着八字胡的人右耳處發現黑痣,涼聲道:“你們誰叫黃阿福?
”
長有黑痣的人聞言,顫聲道:“是……是我。
”話音剛落,四喜便喝斥道:“大膽,你等這些刁民居然敢在皇上面前如此自稱,實在該死!
”
“不要,不要殺我……”黃阿福終于想起該如何自稱,趕緊改口道:“草民知罪,求皇上不要殺草民。
”
弘曆沒有說什麼,隻道:“你就是黃阿福?
那麼,另一個人就是陶明了?
”
二人齊聲答應,黃阿福随即慌張地道:“皇上,草民二人沒有偷盜宮中物品,甚至都沒有靠近過皇宮,草民是冤枉的,求皇上明察。
至于……至于那位官大人搜出來的東西,草民也不知道怎麼就會在草民的客房中,實在……是莫名得緊。
”
弘曆輕撫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道:“是嗎?
但據朕所查,确是你們二人。
”目光一轉,落在削瘦的陶明身上,聲音倏然一厲,喝道:“孫強,你可知罪?
”
陶明渾身一顫,趕緊磕頭道:“草民冤枉!
草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偷宮中物品。
”
弘曆唇角微彎,牢牢盯着他道:“這麼說來,你是承認自己叫孫強了?
”
聽得這話,陶明方才意識過來弘曆剛才喚得是什麼,神色一慌,趕緊搖頭道:“不是,草民并不叫什麼孫強,草民……”
弘曆打斷他的話,冷聲道:“孫強,你可知自己已犯了欺君之罪,朕随時可以砍你的腦袋;還有你,黃得才!
”
黃得才與孫強做夢也沒想到,弘曆居然會一口叫出他們的真名,明明自從離開熱河後,兩人就改了名字,孫強更是連姓都改掉了,怎麼會一下子被人認出來,而且還是當今皇上?
見兩人不說話,弘曆對站在一旁的小五道:“去将娴妃請來,就說她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
”
在小五依言退下後,弘曆看着案上的奏折不再言語,黃得才二人跪得膝蓋生疼,又不敢起來,隻能咬牙暗忍。
且說小五那邊,見到瑕月後,依着弘曆的話說了一遍,瑕月握着茶盞的手微微一抖,等了這麼久,終于等到這一刻了嗎?
阿羅,你的仇,本宮很快就能替你報了,讓所有害過你的人,都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般想着,瑕月壓下心中的激動,起身道:“既是這樣,本宮這就随公公過去。
”
待得來到養心殿,瑕月朝弘曆行過禮後,走到尚跪在地上的兩人身邊,道:“皇上,就是他們嗎?
”
弘曆颔首道:“不錯,如你所料,兩人更名改姓,來到這京城參加賭術大賽,不過任他們怎麼改,都無法掩去那顆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