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赫那拉氏與陸氏位份相當,且遠比陸氏得寵,她開了口,陸氏不能不給幾分面子,逐道:“既是這樣,那就算了,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
待得她們走開後,葉赫那拉氏輕聲道:“你也真是的,由着他們去說就是了,何必多這個嘴呢,幸好本宮在,否則不知慶嫔會怎麼對你。
”
胡氏撇一撇嘴道:“臣妾也是看不慣,明明皇上都查出來,是有人刻意捏造,她們還怪到娴貴妃頭上。
”
葉赫那拉氏笑一笑道:“娴貴妃聖眷隆厚,她們心存嫉妒,見不得娴貴妃好,這也是人之常情,又不關你事,你去理會做什麼。
”
胡氏言道:“話雖如此,但聽着她們胡言,難免有些忍不住。
”
“忍不住也得忍,在這宮裡頭,永遠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與自己無關的事,就算是天翻地覆,也不需要去理會;否則……”她努一努嘴道:“剛才就是最好的例子。
”
胡氏低一低頭,道:“那就由着他們在别人背後嚼舌根子嗎?
”
“都說了是别人的事,你理會做什麼,除非你想惹來一身麻煩。
”葉赫那拉氏睨了她一眼道:“若非咱們選秀時住在同一間屋子,有幾分情份,本宮剛才也不會開這個口。
”
胡氏雖然并不贊同葉赫那拉氏的做法,但她畢竟比自己位份高,隻得道:“是,臣妾知道了。
”
說話間,弘曆與金氏一道過來,身後的奶娘抱着剛剛滿月的六阿哥,衆人行過禮後,圍到奶娘身邊,逗弄揮舞着兩個粉嫩小拳頭的六阿哥。
陳氏羨慕地道:“六阿哥真是可愛,對了,取名了嗎?
”
金氏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弘曆,搖頭道:“才剛滿月而已,哪裡有這麼快取名的。
”
“七阿哥還沒滿月便已經取了。
”柏氏這句話,令得氣氛一下子變得怪異起來,她自己也意識到不對,趕緊捂上了雙唇,暗惱自己說的太快。
弘曆掃了諸人一眼,聲音微涼地道:“六阿哥還小,取名一事,不必着急。
”
愉妃笑言道:“皇上說得是,名字要伴六阿哥一世,得好好取,慢些無妨,不過有件事,卻是不能慢了。
”
弘曆疑惑地道:“何事?
”
愉妃抿唇道:“宮中有例,但凡誕下龍嗣皆升一級位份,金嫔想來也不該例外。
”
弘曆撫額笑道:“是了,這段時間朕隻顧着追查流言一事,倒是忘了這件事。
”說到此處,他道:“朕回去後便傳禮部拟日,晉沛涵為妃,至于封号,就仍是原來那個吧。
”
金氏心中暗喜,連忙起身道:“多謝皇上。
”
弘曆語重心長地道:“沛涵,你原本就是四妃之一,隻因犯錯,才被降為嫔位,如今朕複你妃位,望你好自為之,往後不要再犯錯。
”
金氏垂目行禮道:“臣妾知道,臣妾必定不負皇上的信任與期望。
”
弘曆點點頭,示意金氏坐下,随後衆人紛紛上前恭喜金氏,愉妃笑道:“看來本宮與衆位妹妹今日都少備了一份禮,不止要賀六阿哥滿月,還要賀金嫔……”她改口道:“不對,該是嘉妃才對。
”
錦屏在黃氏耳邊輕聲道:“這個愉妃也不知在打什麼主意,當初金嫔差點害死五阿哥,她居然跟個沒事人似的,還與金嫔極為要好。
”
吳四在一旁道:“她打什麼主意我不知道,隻知道她絕對不簡單。
”
“行了,都别說了,小心叫人聽去。
”黃氏輕斥了一句,對弘曆道:“皇上,既然人都齊了,不如就開席吧,臣妾在暢音閣點了戲,用過宴後正可過去聽戲。
”
弘曆點頭道:“好,開席吧。
”
得了弘曆的話,黃氏命宮人将早已準備好的膳食端上來,人影交錯,佳肴滿桌,好不熱鬧。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席宴上,愉妃動了幾筷後,道:“小全子,你去永琪那邊看着些,可别讓他吃那些不易消化的東西;還有,吃魚的時候一定要将刺挑幹淨了。
”
小全子依言來到永琪身邊,不一會兒,有宮人捧了一碟如意卷上來,小全子在給永琪挾了一個後,又分别給永璋他們各挾了一個。
因為還要去暢音閣,所以這頓席宴并沒有持續很久,正當衆人起身準備前往暢音閣的時候,永琪與永璋突然不約而同的喊起痛來,一問之下,方知是兩人都覺得腹痛難忍。
愉妃快步走過來,将臉色煞白的永琪抱在懷中,焦急地道:“好端端的怎麼會腹痛起來,這……這可怎麼辦,皇上,怎麼辦啊?
”
金氏也是奔到永璋身邊,看他痛苦的樣子,心疼不已,弘曆見狀,趕緊道:“四喜,快去傳太醫。
”
在四喜匆匆離去後,金氏道:“皇上,這禦花園裡什麼都不方便,臣妾記得慶嫔的景仁宮離此處最近,不如咱們先去那裡吧,也便于太醫看診。
”
“也好。
”在弘曆的帶領下,衆人來到景仁宮中,這個時候,永琪二人疼得越發厲害,難以忍耐,小全子與另一名宮人分别帶着他們二人來到淨房。
過了一會兒,周明華匆匆來到,在問過他們的症狀,還有診脈之後,斷定應該是服食了不淨之物,從而引起的病症。
愉妃疑惑地道:“今兒個永琪胃口不怎麼好,來禦花園之前,隻喝了一碗米粥還有半碗藥,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了。
”說到此處,她神色一驚,道:“難道是剛才的席宴?
”
黃氏當即道:“不會的,禦膳房所用的每一樣食材,本宮每一樣都讓人檢查過,皆是新鮮幹淨,根本不會有問題。
”
金氏涼聲道:“這可難說,那麼多東西,誰知道會否有幾樣給漏下了,永璋上午一直好好的,突然弄成這樣,除了席宴之外,還能是哪裡有問題。
”
黃氏被她說的語塞,過了一會兒道:“若真是這樣,大阿哥、四阿哥他們同坐一席,怎麼會沒事?
”
金氏冷笑道:“各人體質不同,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