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
不用,讓她直接跟你們回家去就行!
”葉重信黑着臉咬牙說道。
“兒子成親,她擺着個死人臉一整天了,找媳婦麻煩不成,壞了我們葉家二房的名聲!
”
“現在新進門的媳婦要做飯,這是哪家的習俗,在進門當天要做飯的!
”
“還有我姐姐,那是我姐姐不是我妹子!
她來做客卻要做飯給你們吃!
誰給你張氏的臉面!
”
“張氏你立刻滾出葉家!
這麼不賢不慈!
我們葉家二房容不下你!
”
葉重信氣怒地伸手指着上房:“不是委屈嗎!
回你們張家哭去!
”
當着葉家這麼多人的面罵,葉張氏沒有出屋,哭得更兇了。
張家舅舅也是氣得無可奈何,就指着自家婆娘罵了起來。
“你個蠢貨,你不是一直陪着她的嗎,不知道勸她想開些?
”
“再怎麼樣,今天也是子皓成親!
你來做客就真的隻做客呀!
”
“再怎麼樣,讓葉家姐姐做飯給你們吃,這就是你們的大過錯!
确實是我們張家失禮了!
”
“蠢婆娘,還不趕緊去廚房幫忙去!
佩兒你不會做飯嗎?
你好意思讓人家長輩客人做飯給你吃啊!
”
張家舅舅罵完婆娘罵女兒,葉重信見他這樣,也就不好再罵,但對張氏确實嫌惡已深。
太拎不清了。
張家舅娘見自己告狀失敗還被罵,張了張嘴,見葉家人都冷眼看着自己,最後還是沒有再争辯,就往廚房去了。
但她黑着臉走進廚房,四處看了看,就悶不吭聲杵在那兒。
葉家姑姐怎麼了,還不是嫁了個窮酸男人,連她自己親娘都瞧不起,怪别人輕看?
正好陳飛挑水進來,見有人杵在那裡,便喊了一聲:“麻煩讓讓!
”
張家舅娘見了,翻了個白眼便扭身出了廚房,拿帕子扇起了風。
廚房正燒着火做飯呢,自然有些熱了。
“大姑,凰丫頭,我來幫忙吧。
”
這時周氏走了進來,卷着袖子四處看了看,準備找活兒幹。
剛才葉青柏把孩子接了過去,讓她來幫忙。
“不用了二嫂,已經做好了,稍等就可以吃了。
”
葉青凰連忙笑着拒絕了。
她都已經親自下場了,還差這麼一點活兒麼。
不過,她可不願意做飯給張家人吃。
因而,掌勺的是大姑,她也隻是手快地打着下手,洗菜、切菜。
“要不你就拿碗筷過去吧,可以擺桌了,就等子皓挑水回來呢。
”
陳葉氏見侄媳婦有些為難沒有離開,便提議。
“那好。
”周氏眼睛一亮,立刻答應着。
誰知,張家舅娘突然往前沖了一步,差點把周氏撞倒。
“我來拿碗筷吧,哪能都讓你們辛苦,而我一點活兒也不幹呢。
”
張家舅娘笑着,就打開了碗櫃搬了一撂碗出來。
葉青凰看見周氏翻了個白眼,不由好笑。
但周氏不理會張家舅娘,轉身就出去了。
看來是找到理由去和葉青柏報告了。
葉青凰也很驚訝,看來二哥将這工匠頭的女兒調教得很好啊。
葉子晨和葉青喜已經擡了三張八仙桌到院子裡。
這時候斜陽西照,晚風輕起,氣溫在下降,到是涼快了很多,在外面吃飯比堂屋裡更好。
葉青凰讓陳杏花帶着小妹去洗手準備吃飯,陳飛和小兄弟進來端菜。
葉方銘牽着小堂弟葉方拓也走向小姑那邊的水盆,于是陳杏花也幫他們洗了手。
飯菜上桌,葉張氏沒有出屋,葉子玉也沒有,屋裡都沒有點燈。
葉重信也不喊,拿了酒出來,隻招呼大哥和大舅哥就座,他們先喝起酒來。
不多久,葉子皓就挑着水回來了。
葉青楓和葉青柏沒有坐,在等着他。
“子皓哥,今晚一醉方休!
”陳飛抱着酒壇子,笑嘻嘻地跟在葉子皓身後。
“你傻啊,哪有新郎會一醉方休的!
”葉子皓扭頭橫了陳飛一眼。
廚房裡,葉子皓倒完水,葉青凰就把後來的情況低聲告訴了他。
“表哥,你這條路可走得真辛苦,趕緊帶着凰兒去縣城吧,這家裡不是你們能呆的了。
”
陳飛在一旁嘀咕,卻被他娘擰了耳朵。
“哪有你這樣的,就算心裡看不下也不能這麼慫恿他們呀。
”
“娘,我先說好啊,将來我就算不要媳婦,也不要這種……還有那種的,這不關錢的事兒,我真看不上。
”
陳飛被娘擰了耳朵也不躲避,卻突然說道。
“知道了,娶妻娶賢,娘才不讓你吃這個虧呢。
”
陳葉氏松開手,說完卻又尴尬了,擔憂地看向葉子皓。
“子皓你也别往心裡去,畢竟你有你的主張,你娘也隻是撒撒氣,并不是真的要如何。
”
“大姑放心吧,我根本不在意了。
”
葉子皓笑了笑,按過葉青凰擰過來的帕子擦了手臉,便拉着她一起走出廚房。
“大姑,快點兒!
今天我要敬大姑一杯酒,感謝大姑今天為我和凰兒的事操勞。
”
葉子皓走到廚房門口忽又頓下腳步,微笑地看向陳葉氏。
“好,這杯酒,大姑喝了。
”
陳葉氏把竈下的火處理好,也洗了手,就笑呵呵地走了出來。
竈下燒着熱水,洗碗、洗澡,都方便。
大家在另一桌落座,葉子皓就和葉青凰一起站起身,給大姑敬了一杯酒,說了一翻感謝的話。
接着,葉子皓又和葉青凰去另一桌,給爹和大伯、大舅逐個敬了一杯酒,便回到自己這邊。
張家舅娘見他們恰恰不敬自己的酒,甚至一句話都沒和自己說,頓時一張老臉紅得沒處擱。
而張佩兒叫不出葉子玉,也就不管了,她不敢坐主張,可表哥這一桌又沒她的位置,最後隻能和小弟妹們坐到一桌。
還好那一桌還有周氏,周氏正在喂兒子吃飯。
葉張氏和葉子玉都沒有出屋,沒人喊也沒人給她們留菜。
陳杏花給葉青蓮夾菜,這一桌隻坐了她們倆、葉方銘、周氏和葉方拓,再就是看不慣的張佩兒。
她跟其他人沒話說,隻和葉青蓮說話。
飯後,張家舅舅就告辭回家去。
這時天還沒黑下來,他們到村口或許還能坐到驢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