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手術的大出血,有可能是動脈瘤摘除中引起的大出血,更可怕的是繼發的胎兒死亡等子宮大出血之類的婦科并發症。
如果兩個地方一塊出事,是叫手術醫生有十幾隻手都無力回天。
“做得好,母子都能得救。
這個機會很大的。
先把胎兒取出來。
”甯雲夕說。
“但是婦科方面說,有可能子宮大出血。
畢竟她年紀也大。
”張大夫道,“到時候止血很麻煩,怕來不及。
”
“用紗布去填塞止血确實效果很慢,如果就此拿掉子宮肯定不是病人不願意看到的。
”甯雲夕說,“用自制的水囊壓迫宮腔止血。
”
“自制的水囊?
”張大夫的目光驚奇地一閃,這個甯老師果然有高科技傍身。
其他人見張大夫的表情都知道有戲了。
倘若甯雲夕提供的法子都是大夫們之前想的,真叫人憂愁了。
因為大夫們想的都被大夫們自己否決了。
張大夫馬上起身打電話叫婦科的大夫過來協商。
接下來其他病人家屬被請出了辦公室,隻剩下甯雲夕留在醫生辦公室,拿着粉筆在醫生辦公室裡的黑闆上給大夫們畫着怎麼自制水囊止血。
“怎樣?
”希敏媽媽和自己丈夫看見家人出來走上去問。
曹爺爺說:“沒事,有甯老師在。
”
這……
曹爺爺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過度了,修正一下:“有甯老師和大夫在,沒事。
”
曹德奉都為自己父親多此一舉的話咳笑一聲。
曹爺爺尴尬地紅了紅臉。
“大哥。
”孟晨熙走到了孟晨浩面前。
孟晨浩就此把妹妹帶到走廊上的闆凳上坐下。
曹家人看着她跟孟晨浩走,目光望着,一個個都沒有說話。
大夫們的醫學會議開到了深夜一點鐘,最終決定了第二天早上八點将病人送進手術室進行手術。
窦骁簽了手術同意書後,回到病房。
今晚到明天對于他和他老婆孩子來是生死煎熬。
抓住自己老婆的手,窦骁的嗓子裡幾度哽咽,眼裡都是淚花在滾動着。
窦父窦母歎着氣,此時此刻他們一樣幫不上任何忙叫人心焦如焚。
曹德英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的,睜開的那條眼縫看了看丈夫。
“你醒了,德英?
”窦骁問。
“你哭了?
”曹德英看着他兩條淚痕若有所思,此刻她想的卻不是自己可能要死了,而是,“如果我有個萬一的話——”
“不要說這樣的話。
大夫們都很有信心,會明天把你救回來的。
”
“那麼你幹嘛哭呢?
”曹德英說。
窦骁吸了吸鼻子:“我不是哭,是後悔。
其實咱們不要這個孩子也行,完全可以收養一個。
像收養孟家老三這樣的孩子就行了。
”
人到這個關頭上,真顧不上平常那些思前想後的甚至有些自私自利的想法,大都是真情流露了。
曹德英看得出來,這一刻自己丈夫說的絕對是最真的心裡話,想收養孟家老三。
她的目光因此閃爍着,好像隐隐約約知道了些什麼似的,說:“如果我有個萬一,你可以這樣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