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這句話剛說出口，莫水芙死死咬住嘴唇，不吭聲。

　　她通紅的眸子盯着他看，臉上是不甘和恨意。

　　“不願意？
你剛剛不是還要說還我嗎？
這就是你的誠意？
”沈世寒冷笑。

　　沈世寒是誰，沈氏集團副總，在生意場上縱橫捭阖，老謀深算，他怎麼會容得了莫水芙的這些舉動。

　　莫水芙當然不是沈世寒的對手，她的眼眸頓時黯然無色。

　　“三少，那你告訴我，是不是我主動一次，你就同意兩清了？
”她看着他。

　　“讓我看看你的表現再說！
”

　　“好……”她聲音低沉，整個人都沒有任何神采。

　　其實，她什麼也不會……

　　她硬着頭皮，往沈世寒身邊挪了一些。
光潔的肌膚碰到他的手臂，她自己先顫抖了一下。

　　仍舊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就學着他之前的樣子去吻他。

　　主動……這就算主動了吧？

　　她的吻極其生澀，也沒有什麼感情。

　　沈世寒哪有興緻，甩開她，不再讓她碰。

　　“莫水芙，連接吻都不會，就學人家出來賣身？
”他嗤之以鼻。

　　“我……不是……你不要這樣說我……”她低下了頭，隐隐啜泣。

　　頭一次被人這樣說，莫水芙心裡很難受，她不是那種女人。

　　可是，她确實做了那種女人做的事。

　　“那我告訴你，既然你打算還我的恩情，那你就休想離開我，一輩子！
”沈世寒語氣漠然。

　　“不可能，三少，你會厭倦我的，總有一天會的。
”

　　莫水芙知道，像他們這樣的公子哥，喜歡一個人，永遠都是暫時的。

　　哪一天，說不要就不要了。

　　與其等到那一天，不如不要開始。
而且，她莫水芙也沒有要跟他開始的打算。

　　“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始亂終棄的男人？
”

　　“不是……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而已。
”

　　“别跟我說這種廢話，隻要我願意，我就可以把你拉到我的世界來！
我隻要你莫水芙說一個‘好’字！
”

　　莫水芙搖搖頭，始終什麼也沒說。

　　她主意已定，過了今晚，她一定不會再糾纏他的。

　　“我給你一點時間考慮考慮。
”

　　沈世寒抛下一句話，轉身披上浴巾就去了浴室，留下莫水芙一個人坐在床上。

　　她目光呆滞，看着前方。

　　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母親不管，那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但她欠了沈世寒這麼多，她總得還他。

　　很快，浴室就傳來嘩啦啦的水響。
莫水芙慢慢低下了頭……

　　床單上還殘留着無數痕迹，這些痕迹有些刺目。

　　她咬着牙，一言不發。

　　沈世寒出來的時候，他看到她差點把嘴唇給咬破了。

　　他大步上前，拽過她的胳膊：“莫水芙，你發什麼瘋？
自虐還是想死？
”

　　兩行淚水頓時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三少，給我一個月時間，你讓我想想，等我有了答案，我就告訴你。
”

　　“一個月？
不行，給你三天，三天足夠了。
”

　　“一輩子的事情，三天怎麼夠，給我一個月。
”莫水芙不松口。

　　“拿你沒辦法，一個月就一個月。
但，我希望你是認真考慮的。
這一個月期間，你母親的醫藥費，我來出。
”

　　莫水芙終究咬咬牙點頭，在金錢面前，她别無選擇。

　　一個月，她想，她有足夠的時間，帶母親離開。

　　她不可能去嫁給沈世寒的，她也不相信他會愛上她。

　　“那你好好考慮，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
”沈世寒摸了摸她的長頭發。

　　她黯然無光的眸子看得他心疼。

　　“去洗澡，别愣着。
”他對她道。

　　他已經在浴室裡給她放好了熱水，他又替她拿好了睡衣。

　　他沈世寒從來沒有替一個女人做過這些事，然而，第一次做，倒也挺自然。

　　她點點頭，裹了衣服，無力地走下床。

　　看着她孱弱的身影，他搖搖頭，一個公主抱，将她抱進了浴室。

　　她驚慌失措，心口如同小鹿亂撞。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不累？
不累的話那等你洗完澡，咱們再繼續？
”他勾了勾唇角。

　　莫水芙臉一紅：“無恥。
”

　　“乖乖洗澡，要不要我幫你洗？
”

　　“你走吧，把東西都帶走，記得幫我把大門關上就行。
”莫水芙下逐客令了。

　　“今天晚上在你這兒喝了太多酒，要是這會兒出去，會被當酒駕抓了的。
”

　　“這附近就是未央，你可以過去。
”莫水芙淡淡道。

　　“行了，你洗澡，我等你。
”

　　說完，他将她放進了浴缸裡，裡面，他早就替她放好了熱水和沐浴液。

　　看她沒有什麼事了，他才關上浴室門，走了出來。

　　他穿好衣服，站到窗口點了一支煙，默默站着。

　　說不惱火肯定是假的，他剛剛被她氣得渾身發抖。
生平，還是頭一次有人把他氣成這樣。

　　他該說的都說了，她就是不願意相信他。

　　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讨厭他，或者，她的心中早就有人了，而他，拆散了他們？

　　一支煙抽完，又是一支。

　　等他抽完四五支煙的時候，莫水芙還沒有出來。

　　他走到浴室前敲門：“水芙，洗好了沒有？
”

　　回應他的隻有嘩啦啦的水聲。

　　“水芙，水芙。
”他又敲了幾下。

　　這一次，裡面才傳來微弱的聲音：“快了。
”

　　聽到她的聲音，他才松了一口氣。

　　走回窗口，他長長歎息一聲。

　　緣分這種事情，來的總是這樣偶然。

　　就在房間裡一片安靜的時候，忽然，莫水芙的手機震動起來。

　　沈世寒走到桌旁，低頭拿起。

　　陌生号碼。

　　沈世寒便接起：“喂。
”

　　“您好，請問您認識莫水芙小姐嗎？
”

　　“我是她朋友，什麼事？
”

　　“我是醫院的護士，是這樣的，莫小姐的母親忽然在醫院裡出了點事，您能不能讓她接電話？
”

　　“你告訴我，也是一樣的。
”

　　“好，是這樣的，莫小姐的母親晚上突然醒了過來，但不知道為什麼，她身邊一個看護的人都沒有，她的母親從三樓跳了下去。
”

　　“跳樓？
”沈世寒壓低聲音。

　　“初步判斷是自己跳的，不像失足墜亡。
”

　　“那她母親現在怎麼樣？
”

　　“正在搶救。
”

　　“務必給我盡全力！
”

　　“我們會的，先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