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虎并不怕疼，被顧雪裡折了一條胳膊，也咬牙忍下來。

　　靈瓊就知道暴力沒用。

　　資料上寫得明明白白，莫小虎的那隻眼睛，是他親手挖出來的。

　　都能狠下心自己挖眼睛了，會為折一條胳膊這點疼痛，說出背後指使他的人。

　　“莫小虎。
”

　　莫小虎滿頭冷汗，聽見靈瓊叫他，他稍微擡頭，一字一頓道：“我隻有一個答案。
”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為什麼他的人還沒到？

　　莫小虎心底已經有些不安。

　　但他面上不能慌。

　　“你會給我第二個答案。
”

　　莫小虎扯下嘴角，大概不明白靈瓊哪裡來的自信。

　　“你未免太自信了。
”

　　對面的女子隻是笑，重複之前的問題：“莫小虎，是誰指使你去抓良圖的。
”

　　莫小虎輕蔑的神情像是凝固在臉上，目光逐漸變得麻木起來。

　　他心底很清楚，自己不會說出來。

　　然而大腦卻逐漸不受控制。

　　他自己的意識正逐漸往下沉。

　　身體裡像是蘇醒了另外一個意識，代替他回答：“鐘青。
”

　　“鐘青是誰？
”靈瓊很确定，月無給的資料上，沒有鐘青這個名字。

　　“我……我姐姐。
”

　　“你不是孤兒？
”

　　“是……”莫小虎一闆一眼地回答：“我和家人失散，後來姐姐找到了我。
”

　　莫小虎一直混迹在底層。

　　他有個姐姐的事，誰也不知道。

　　但是莫小虎的人生軌迹，确實是在某個時刻，突然就開始騰飛。

　　他有現在的‘成就’，多少都和他那個姐姐有關系。

　　不然他現在也不過是個被人使喚的小弟。

　　哪兒能當别人的老大。

　　“你姐姐是做什麼的？
”

　　“不……不知道，她說她工作的地方，不能随便告訴别人。
”

　　莫小虎雖然不知道鐘青做什麼的，但是他見過鐘青的一張工作證。

　　“工作證上有什麼重要信息？
”

　　莫小虎說不出來。

　　“能畫出來嗎？
”

　　莫小虎僵硬地點頭，将他見過的那張工作證畫了出來。

　　靈瓊覺得那不是畫……那是鬼畫符。

　　唯一能識别的就是鐘青的名字，和那幾個很顯眼的字母。

　　CRE……

　　又是這個！

　　上次看見是在那張有沈見京的照片上。

　　靈瓊：“你姐姐為什麼要讓你抓良圖？
”

　　“沒說……”

　　莫小虎混迹在底層的身份，幫鐘青做了不少事。

　　不過每次鐘青都不會告訴他目的。

　　莫小虎也懶得過問，他很信任鐘青。

　　良圖藏得太深，他們抓不住，鐘青可能是想通過其他力量，看能不能抓住良圖。

　　被人發現，也可以說是因為良圖是K集團的重要人物，抓他不過是為了生意。

　　合情合理。

　　良圖本身就是榜上有名的黑商，有人想抓他、殺他都很正常。

　　鐘青唯一沒預料到的事，是靈瓊和良圖之間有複雜的關系。

　　比起摸不清深淺的伊甸園，良圖至少‘知根知底’，靈瓊當然是選擇良圖。

　　“你能讓你姐姐出來一趟嗎？
”

　　“不行，每次都是她找我。
”

　　莫小虎有事找鐘青，都隻能先發信息。

　　然後等鐘青找他，約見面地點。

　　靈瓊：“就說你有良圖的新消息，讓她和你見面。
”

　　莫小虎木着臉給鐘青發消息。

　　鐘青并沒立即回複。

　　靈瓊看下時間，“那就要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吧。
”

　　-

　　王老闆縮在角落裡，看着莫小虎一闆一眼地回答問題，哪裡還有之前的嚣張樣，震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這兩個人什麼來頭？

　　莫小虎是瘋了嗎？

　　王老闆也不敢出聲，隻能緊張地看着。

　　就在此時，他看着那邊的人起身準備離開。

　　莫小虎還吩咐地上哀嚎的小弟們先回去，他去辦點事，不用擔心他。

　　王老闆就更震驚。

　　“哎……我的……”

　　王老闆見顧雪裡抱着那個機器人準備走，下意識出聲。

　　顧雪裡回頭看他，冰藍色的眸子宛若沉寂千年的寒潭。

　　那眼神毫無人氣。

　　冰冷得有些吓人。

　　王老闆蓦地想起他之前動手的樣子。

　　王老闆渾身一個哆嗦，縮在大型機器人後面，陪着笑：“送您，送您……”

　　顧雪裡扭頭，抱着機器人，挺直腰闆邁開步子。

　　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靈瓊：“……”

　　厲害了！

　　以前拿東西直接走，可以說他不懂。

　　現在這他娘就是明搶啊！

　　她也沒教過他這些，他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
！

　　靈瓊心累地用個人終端給王老闆轉了一筆錢。

　　她之前隻是覺得價格不合适，但也沒說不付錢呀。

　　-

　　靈瓊處理好後續，帶着莫小虎離開。

　　路上就收到鐘青的消息，鐘青也沒說什麼，隻給了一個地址。

　　莫小虎說每次見面都是這樣。

　　鐘青會直接給一個地址，他過去等着就行。

　　靈瓊按照時間，将莫小虎送到約定的地方。

　　“你過去吧。
”靈瓊選了個好觀察的位置，“按照我說的做，明白嗎？
”

　　“明白。
”

　　莫小虎在約定的地方等了大概半個小時，才有一個女子出現。

　　女子很是謹慎，先觀察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才進去和莫小虎見面。

　　顧雪裡有些躁動，似乎想過去抓人。

　　靈瓊好不容易把他安撫住，在遠處等着。

　　不過十來分鐘，莫小虎就帶着鐘青出現在她面前。

　　鐘青已經沒有意識，被莫小虎架着。

　　-

　　鐘青對莫小虎也挺信任，因此完全沒有懷疑他會給自己下藥。

　　醒過來發現自己被綁着，鐘青後知後覺，自己居然着了别人的道。

　　但她想不明白，莫小虎為何要幫着外人……

　　她相信，莫小虎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鐘青冷靜下來，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個封閉的空間，光線昏暗，空間不大，前後左右不過兩三米。

　　這裡面除了她，再也沒有别的東西。

　　啪——

　　刺眼的光從頭頂亮起，鐘青眼睛被刺得睜不開。

　　“你們是什麼人？
”鐘青揚聲問。

　　房間裡隻有她的回聲，沒有任何人回應。

　　“莫小虎在哪兒？
你們把他怎麼了！
”

　　“有人嗎？
”

　　“說話！
！
”

　　“你們想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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