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也不願意跟你走。”到爸爸手裡的崽子，豈還有還回去的道理！

　　沒有！

　　明科自認是個有教養的人，不會當着大家耍無賴，而且此時面前站的是指揮官。

　　“指揮官，我們能換個地方說嗎？”

　　“為什麼？”靈瓊微笑：“有什麼事，當着大家的面說開不是更好。”

　　靈瓊不想和明科廢話，“既然你已經放棄他，那他現在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和誰在一起，跟明教授都已經沒有關系，明教授也管不到他了。”

　　靈瓊稍稍頓一下，笑容更是迷人，“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不會丢下他的。”

　　那近似輕軟的語氣，卻像是藏着尖刺，紮進明科骨肉裡。

　　明科臉色逐漸難看，然而此時又找不到話來反駁。

　　靈瓊說的都是事實。

　　是他選擇抛棄明月夜，讓這孩子在下面自生自滅。

　　靈瓊感覺明月夜抓緊了自己手心，回握他一下以示安撫，“沒什麼事大家散了吧，不要圍在這裡。”

　　指揮官發話，就算想看熱鬧，大家也不敢表現出來，陸續散開。

　　靈瓊帶着明月夜離開，走了幾步想起自家便宜侄子，又趕緊回來把人夾在胳肢窩帶走。

　　-

　　靈瓊房間。

　　明月夜坐在床邊，面無表情地看着平闆，平闆息屏又被他點亮，然後息屏、再點亮，循環反複。

　　“姑姑，姑父不高興呀？”路寶跟靈瓊咬耳朵。

　　靈瓊愁得很：“誰知道……”

　　看見放棄自己的父母，是個人應該都不高興吧？

　　“他不是你老公嘛？”路寶瞪眼，“你怎麼不知道呀？”

　　“……”

　　因為是假的！

　　靈瓊心煩地把路寶推到旁邊隔間去，小心挪到明月夜身邊。

　　“不高興？”

　　明月夜擡頭，眼底都是茫然，“啊？”

　　靈瓊扯下嘴角：“你在想什麼？”

　　明月夜眨下眼，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我牛奶沒喝完。”

　　“？？？”哈？

　　你就在想這玩意？

　　“不能浪費。”明月夜表情格外認真，又有些忐忑：“我會不會挨罵？”

　　靈瓊擠出笑容，努力給他找理由，“這不是你的錯，是……有人打擾你用餐，你才沒喝完，不能怪你。而且有我在，沒人敢罵人。”

　　明月夜還是有些擔心，靈瓊勾着他脖子，湊過去親他。

　　明月夜可能覺得靈瓊是在‘安慰’自己，很自然地接受這個吻。

　　狹窄的房間裡，多了幾分暧昧的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靈瓊松開那嫣紅柔軟的唇瓣，低聲問他：“舒服嗎？”

　　明月夜呼吸有些急促，緩了好一會兒，才一字一頓道：“有點喘不過氣……”

　　“……”

　　呸！

　　做人果然不能有太多奢望。

　　“滋……指揮官，請您到D3區來。”

　　靈瓊看一眼房間傳出聲音的臨時通訊設備，打工人的苦，誰能體會呢！哎！

　　靈瓊輕啄他一下，“我去工作了，你和小寶乖乖待着，不準亂跑。”

　　“……哦。”

　　-

　　張欣已經醒過來，見自家丈夫坐在旁邊一言不發，有些迷茫自己為什麼躺在他們房間，轉瞬又想起明月夜。

　　“老公，兒子……”

　　張欣的聲音将明科的思緒拉回現實，他趕緊扶着張欣，“醒了。”

　　“月夜他真的在這裡。”張欣拉着明科，“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我知道。”明科點頭，“我相信。”

　　張欣覺得明科是在敷衍自己：“我沒生病，沒有出現幻覺……”

　　“……”

　　明科給張欣解釋，自己已經去見過明月夜，沒有敷衍她。

　　張欣激動：“那他怎麼沒跟你回來？你怎麼不帶他回來？”

　　明科說得艱難：“……他現在是指揮官的伴侶。”

　　這是他後面打聽到的。

　　“啊？”張欣瞪大眸子，完全不相信自己聽見的，“他……他們怎麼會……認識？”

　　還結婚了？

　　怎麼可能呢！

　　明月夜在地球上一年也不見出門幾次，根本沒有朋友，更别提認識指揮官這樣的人。

　　張欣拉着明科一個勁地問。

　　明科心底也很煩躁，“我哪兒知道。”

　　“你怎麼不問……”

　　“你問我，我問誰？”外面也隻知道明月夜是指揮官的伴侶，具體什麼情況，他們也不清楚。

　　誰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又是為何會以指揮官伴侶的身份登上船的。

　　“我們當初不應該丢下他的……”張欣眼淚開始往外湧，“你為什麼要選擇丢下他……”

　　“那你說丢下誰？小昊還是你？”明科越說越惱，“你以為我做決定很容易嗎？”

　　“爸，媽你們在說什麼？”明昊越推門進來就聽見父母在争吵，還提到明月夜的名字。

　　明月夜怎麼了？

　　他不是被留在地球上了嗎？

　　爸媽為什麼這個時候還提他？是後悔沒有帶他走？

　　“你去哪兒了？”明科沉着臉，“不是讓你别亂跑。”

　　明科向來疼他，很少這麼兇，明昊越被吼得定在原地，嗫喏道：“外面出事了……”

　　明科皺眉：“出什麼事了？”

　　明昊越：“有人死了。”

　　-

　　屍體是在飛船的一處廢墟裡發現的，準确來說，不能算是屍體，而是斷肢殘骸。

　　靈瓊踩着廢墟，皺眉看着案發現場。

　　這邊還沒開始清理，各種東西堆積在一起，形成一個凹形坑。

　　斷肢殘骸雜亂地分布在坑底，血迹濺落得到處都是。

　　“這是什麼東西幹的？”

　　“太吓人了……”

　　“是不是海底那些玩意？”

　　“不能吧，沒有紅光，它們不會出來的啊。”

　　衆人小聲的議論聲不時飄到靈瓊耳中。

　　“指揮官。”聞瀾從坑底上來，他之前被匆匆叫走，就是因為這事，“從屍塊上看，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食過，但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幹的。”

　　靈瓊見過這場面，在岩漿那裡，被啃食的醫生。

　　後面岩漿人就出現了，她自然也以為是岩漿人幹的。

　　難道不是？

　　還是說，那些岩漿人到這裡來了？

　　“指揮官，你覺得這是什麼幹的？”

　　靈瓊搖頭：“不好說，這個星球有太多我們不知道的事。”

　　聞瀾：“可是這事得查清楚，不然……”

　　他往坑外的空地看。

　　此時有不少人圍聚在那裡，個個伸長脖子往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