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特赦皇妃:奪情冷魅帝王

第90章 鳳之所栖

  在自己宮裏休息了一個時辰,補回了之前被打擾而中斷的午休,一襲盛裝出現在禦書房時,皇後的臉色看起來一如往常的冷豔高貴。

  皇上常年龍體欠安,在宮裏同樣不是什麽稀奇事,按照往常的慣例,皇上每日午膳之後,會有兩個時辰固定的午休,休憩之處是在禦書房的湘妃榻上,不出意外狀況,此時正是午休結束醒來批閱奏折的時候。

  龍體欠安,似乎相對的膽子也小了許多,自從禁衛軍統領子聿進宮當值之後,皇上要求每日午休之時必須由子統領守在禦書房外,方可安心入睡,自然,這深得皇後心思。

  因為她和慕容霆都知道,禁衛軍最高統領子聿是直接隸屬于鳳王蒼鳳栖的勢力。

  不出意外地,看到常年一身黑衣的子統領筆直站在禦書房門外,高大挺拔的身姿似乎永遠如一座山一樣無法撼動。

  見到皇後和她身後捧着銀質托盤的高挑侍女,他面無表情地微微抱拳,躬身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此人據說出身寒門,因一身難得的武藝而受到鳳王青睐,繼而受到重用。然而,每見到他一次,身份高貴的皇後娘娘都無可避免地想要皺眉,宮裏的人除了皇上,哪一個人見到她不恭恭敬敬跪地叩首,戰戰兢兢行禮,隻有這個男子,從來不知屈膝為何物,微微躬身,輕輕抱拳就想敷衍了事,他以為這宮裏是江湖?

  對于一個出身寒門的人來說,這性子,未免高傲得有些過了頭。

  壓下心底不悅,皇後淡淡颔首,看在鳳王的份上,暫時不欲同他計較,況且,目前還有比他的失禮更為重要的事值得她費神。

  待鳳王返朝,必須讓他好好教教屬下何謂宮廷禮儀,何謂上下尊卑。

  推開禦書房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巨大的藏書架,皇後視線微轉,寬敞的書房裏所有擺設一目了然,皇帝處理政事的書房自然比之一般官員的書房要大很多,因為并沒有用屏風之類的隔斷,所以唯一可以區分內室外室的方式,便是可以看藏書架和禦案的位置。

  已經來過這裏無數次,皇後閉着眼睛都能知道皇上的禦案在何處,更知道此刻皇帝陛下就坐在禦案之後,盡責地批閱着一本本早已定了結果的奏折,雖然事實上,他的批複與否根本無關緊要,隻是自欺欺人地維持着帝王最後的尊嚴而已。

  領着侍女走到案前,示意她把藥膳放到案上,皇後凝視着禦案之後那張熟悉的蒼白虛弱的面孔,淡淡道:“皇上辛苦了,臣妾給皇上帶來了補身子的藥膳,皇上稍歇一會兒吧。”

  埋首在成堆奏折裏的中年男子擡起頭,目光黯淡無神,面容蒼白憔悴,顯然已病了不是一天兩天了,淡淡看了她一眼,複又垂下眼繼續毫無意義地翻看一本本折子。

  “皇後怎麽有空過來?”漠然詢問的聲音聽來不但虛弱,并且毫無感情。

  他們二十多年的夫妻,到如今早已是貌合神離,早在權力被架空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不是真正的夫妻了,或許說是敵人更合适些。

  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因此,已然沒有再繞彎子的必要,微微擡手,示意身後的侍女退下,待門開了又合上的聲音消失之後,皇後才淡淡道:“皇上日理萬機,應該珍重龍體,這碗烏雞湯集數種名貴藥材精心熬制而成,對皇上的身體大有益處,皇上不如先嘗嘗如何?”

  “數種名貴藥材?”皇上頭也未擡,漠然問道,“哪數種?可有一種叫做血見愁,福壽草?”

  血見愁,福壽草不是劇毒,食用之人輕者要不了命,僅頭暈目眩、身體一天天虛乏而已。

  皇後臉色一變,冷冷道:“皇上說的什麽意思?”

  “沒什麽。”淡淡說了這麽一句,皇上的臉色似乎又白了一些,低低咳了兩聲,卻覺得喉嚨裏愈發奇癢難耐,忙放下手裏的折子,從袖口掏出手帕掩住嘴,卻控制不住一發不可收拾的劇烈咳嗽,聽來都有幾分撕心裂肺的驚心之感。

  皇後冷眼旁觀,并沒有伸出手幫忙的意思,隻是毫無感情地問了一句:“皇上,要臣妾宣太醫嗎?”

  “咳咳,不……不用,咳咳!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持續了差不多有一盞茶功夫,皇後看得無動于衷,門外兩人卻是聽得眉頭皺起,嘴角抽搐。

  一直咳得蒼白的臉色都染上了不正常的紅暈,劇烈的咳嗽才慢慢緩和下來,皇上拿下手帕,在手裏捏緊,不動聲色地放回袖子裏,皇後餘光瞥到,眼角不由一跳,明黃色手帕上,一抹鮮豔耀眼的紅色,如二月裏盛開的梅花。

  冷漠的嘴角,緩緩揚起別有深意的弧度。

  皇上似乎并沒有注意到皇後的異樣,拿過盛着藥膳的銀碗,就着銀勺,緩慢優雅地吃了起來。

  刻意用銀碗銀勺是想證明藥膳無毒嗎?皇上暗暗想着,這世上還有很多藥物是銀器驗不出來卻對身體有極大傷害的,因此,這樣的證明根本毫無意義。

  皇後始終秉持着作為一個臣妾的恭謹,站在禦案前面,語氣淡然道:“皇上近日身體狀況似乎愈發嚴重了。”

  皇上漠然點頭,所以呢?

  “也該是時候冊立儲君了。”

  皇上依舊微低着頭,将銀碗裏能吃的東西全部吃完,将碗推到一邊,擦拭了下嘴角,才緩緩道:“太子不是早就立了。”

  皇後一愕,繼而緩緩眯起雙眼:“皇上什麽時候立的太子?立的是誰?臣妾為何不知?”

  對于她隐隐帶着質問的口吻,皇上且當不知,又低低咳了幾聲,才嗓音略顯沙啞地道:“鳳栖鳳栖,鳳之所栖,皇後貴為國母,蒼月皇室隻有歷代儲君方可被封為鳳王,這些年,朕以為皇後必是知曉的。”

  她必是知曉?試問,有誰曾經告知過她嗎?”

  鳳栖,鳳王,她倒是曾大膽猜測過其中的涵義,然而,卻到底覺得沒有真正的聖旨來得叫人安心。

  “那麽,”她緩緩開口,一雙犀利的眼眸盯着對面身體已孱弱到了極緻的男子,她二十多年來名正言順的丈夫,也是這天下江山的主人“為什麽皇上一直沒有頒下冊立太子的诏書?”

  “诏書早已拟好,隻是,咳咳呵!”皇上似乎有些精神不濟,斷斷續續咳了幾聲,苦笑道:“早在多少年前,傳國玉玺,就從宮裏丢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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