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特赦皇妃:奪情冷魅帝王

第474章 上古玄陣

  雪色袍角于黑暗之中輕揚,蒼昊清冷的眸光漫不經心掃視已經成為陣眼的八十一名影衛,如雪涼薄的嗓音帶着永遠居高臨下的不屑,最平靜淡然的自負,“鳳禦熙,本王面前,你還不配談輸贏二字——本王從來不曾把你當做過對手,所以即便是輸,你也還不夠資格。”

  鳳禦熙費力睜開眼,卻隻看到隐隐約約的一抹清冷雪色,似無邊無際的暗夜之中唯一的亮色,“既是如此,你為什麽會親自來走這一遭——你必然知道,就算舒河幾十萬鐵騎無法攻破帝都,最後的結局依然是一樣的。”

  “的确。本王原本也沒打算多此一舉。”黑暗中,蒼昊天籁一般悅耳的嗓音卻帶着漠然的語調。

  “嗯?”鳳禦熙訝然,“那你……你怎麽又來了?”

  “因為鳳臨淵。”

  話音落下,周遭久久無聲。

  寂靜與無邊的黑暗融為一體,似乎已于無聲之中悄然沉寂。

  巨石滾滾,雷聲轟轟。

  山石坍塌的巨響圍繞在耳際,遠處已有流水湍急蜂蛹而來,似乎一下刻,就将淹沒周遭所有一切。

  良久,鳳禦熙輕得幾不可聞的聲音才再度響起,幽幽渺渺,茫然自嘲,“是嗎……?”

  原來如此。

  鳳臨淵沒有告知任何人,隻帶了三百弓箭手攔截了青家的迎親隊伍,然後設計引來了蘇末與鳳衣樓樓主。談判之後,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他的掌控,最後咬舌自盡。

  三百弓箭手同樣全軍覆沒。

  他得到消息時,臨淵已死了六日。

  這其中還發生了什麽,鳳禦熙并不得而知,但料想,能讓蒼月最尊貴的皇帝陛下臨時改變計劃,親自來一趟穆國,這其中,必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鳳禦熙自嘲地笑笑,原來自己滿腔雄心壯志,在別人眼裏,竟如跳梁小醜一般,連被當做對手的資格都沒有嗎?

  他來與不來,結果縱然一樣,唯一的區別卻是,他不來,自己殉國,尚且保留了最後的尊嚴。而他來了,自己卻是死在對手的手裏,成了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一個死得毫無尊嚴的亡國之君。

  死之後,無法入宗族皇陵,隻能與這座皇城一起,灰飛煙滅,消失無痕。

  枉自認為縱使不能稱霸天下,但至少,至少做個流芳百世的明主——還是可以的吧?

  此時此刻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正如對方所說,他從來都算不得是輸家,充其量,也隻是個失敗者而已?

  閉上眼,腦中空洞再無一物,唯有周邊震天的巨響一層高過一層,直響徹雲霄。

  歷經近千年傳承的穆國皇宮,于這一刻,将真正消失于歷史洪流之中,從此了無痕跡。

  蒼昊輕輕一拂袍袖,黑暗之中,地動山搖,巨石滾落,急流洶湧,他卻始終神色淡然。沒有再看鳳禦熙一眼,黑暗之中看與不看意義也并不大,如畫的眉目平靜如初,腳下一步步行走沉穩自若,如履平地。

  蒼昊向來習慣了高高在上,卻從來不會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去嘲諷失敗者。

  離開金銮大殿,行過空曠廣場,天色一點點亮開在眼前,宮門遙遙在即。

  一身雪衣沐浴在燦爛明媚的陽光之下,如雪清冷卻絕世脫俗的容顏更顯幾分純淨的尊貴。

  遠處一抹玄色身影施展輕功到了極緻,片刻之前還在宮門之外,轉眼人已至眼前。

  蒼昊漫不經心的一眼淡淡望去,不動聲色地将對方神色間一閃而逝的急迫盡收眼底,面上卻什麽容色未露,腳下亦分毫未頓,迳自擦身行過。

  見他完好無損,一襲雪衣依舊純淨飄然,不染半分血跡……謝長亭無聲松了口氣,什麽也沒說,微微垂下眼睑,沉默如影子一般跟在其後。

  出了宮門,蒼昊淡然道:“可以讓舒河收兵了。”

  “收兵?”謝長亭有些訝異,“主人沒打算直接攻下帝都?”

  “帝都已破,無需再多費時間。”蒼昊道,“傳令給冀北和十四,西域可以動手了。”

  謝長亭靜了片刻,擡頭望了望眼前風華無雙的背影,思及方才聽到的轟隆隆聲響,以及金銮殿方向一片烏雲翻卷、昏暗如潮,表情有些許遲疑。

  蒼昊偏頭瞥了他一眼,“有話要說?”

  謝長亭微微思索之後,才道:“鳳禦熙死了?”

  “嗯。”蒼昊淡淡點頭。

  謝長亭眸底閃過些許複雜的深思之色,久久無言。

  雖悠閑交談,然說話間,兩人已不知不覺行至宮外護城河邊,蒼昊緩緩踏上奉天門外的浮橋,輕垂視線,目光掠過波光粼粼的河面之上那截然怪異的色澤,與不同尋常的光亮,偏首道:“最多不超過七日,九座浮橋便會難以抵擋強烈腐蝕性毒素的摧毀而全數坍塌。屆時護城河閘門自毀,機關自啓,劇毒河水将在最短的時間內淹沒這座皇宮的每一個角落,加上本王的陣法相助,神鬼也難阻——穆國的皇宮被摧毀殆盡之日,方是河流倒退、陣法自破之時。”

  謝長亭聞言,神色未變,隻點頭道:“主人出手,自是算無遺策。”

  漫然走過浮橋,蒼昊淡笑:“上古卷軸上記載的九宮陣,剛好九九八十一式,最後一陣九九歸一陣,是為整副卷軸上最簡單也是最完美的一陣,至今尚未出現能破陣之人——布下此陣,所需要耗費的內力,幾近于七年修為,無三月時日不能恢複。”

  謝長亭聞言靜默了片刻,須臾,幾不可察地舒了口氣,神色終于稍稍放松了些。

  蒼昊淡笑:“有什麽話要說,本王此刻正好得空,姑且可以聽上一聽。”

  “長亭沒有什麽話要講。”謝長亭道,“就算主人不說,長亭也定然是要問的,主人的安危時刻牽動着全局——自然,若因此而惹得主人不快,長亭甘心領罰便是。”

  蒼昊淡笑:“內力的損耗于本王來說,不算什麽。本王自己沒放在心上,也同樣不希望你在心裏胡亂臆測,索性便直截了當告訴于你。這對于你來說,應該勉強算是個能安心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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