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明面上,鄭雲傑算是姐夫,但裴元巧畢竟是庶女,而宇泓墨更是皇室九殿下,因此鄭雲傑絲毫不敢托大,忙拱手還禮道:“九殿下不必客氣。”心中倒是暗自驚訝,都說九殿下乖張不羁,性情叵測,沒想到居然對他如此客氣,顯然是看在四妹妹的面上,看起來九殿下對四妹妹倒真是看重,心裡也代裴元歌感到高興。
按理說,宇泓墨的認親也就到此結束,誰知道旁邊又冒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不等被人介紹,卻迫不及待地跑了出來,眼睛發亮地道:“還有我,還有我,我叫鄭禮傑!”說着,忽然有些愣神地看着宇泓墨絕美的容顔,面色有些疑惑,“奇怪了,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九殿下?”
聽到鄭禮傑的名字,再看到那張年輕而充滿活力的臉,宇泓墨微微握了握拳,卻是笑意滿面,溫和地道:“我沒有見過鄭小公子!”隻是揍過而已!
“可我真的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你?”鄭禮傑苦苦思索着,這樣的一張臉,見過應該就不會忘記。
宇泓墨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
鄭雲傑在旁邊看着不像話,唯恐鄭禮傑惹怒了這位九殿下,忙喝道:“禮傑,不許沒規矩,還不見過九殿下!”
鄭雲傑是長兄,素來有威嚴,鄭禮傑不敢再放肆,忙行禮道:“見過九殿下!”
宇泓墨卻不理會,而是目視裴元歌,表示不明所以。
裴元歌笑着道:“泓墨你别介意,禮傑弟弟是鄭叔叔家的最小的兒子,從小嬌生慣養,因此性情有些跳脫,不過人倒是很好。鄭叔叔把他交給我父親調教,正準備今年參加武舉,你叫他禮傑弟弟就好!”
“元歌妹妹你别亂說話,我是哥哥,不是弟弟!”鄭禮傑瞪着眼睛,不服氣地道。
裴元歌撇撇嘴:“你比我小,是弟弟!”
“才不是,我比你大!我們都是庚戌年二月初二的生辰,你是戌時二刻,我是戌時初刻,我比你早出生一刻鐘,比你大,所以我是師兄!”鄭禮傑強調道,“我娘生我的時候,因為虛弱而暈了過去,醒來時是戌時三刻,所以記錯了。我問過我娘身邊的喬姑姑,也問過雲嬷嬷,都說我是戌時初刻生的,比你早一刻鐘,我說過很多次了,元歌你不要賴賬!我是哥哥,是哥哥!”
自從裴元歌到了關州,鄭夫人發現她和鄭禮傑同年同月同日甚至同時生,這樣的争執已經發生了很多次了。鄭夫人說鄭禮傑是戌時三刻出生,鄭禮傑卻堅持自己是戌時初刻生,堅決要元歌叫她禮傑哥哥,他叫元歌妹妹,偏偏元歌就是不理他,每次都叫他禮傑弟弟,把鄭禮傑氣得上蹿下跳。
“禮傑弟弟好!”宇泓墨彎眉笑道,完全無視鄭禮傑的話。
哼,同年同月同日生……
鄭禮傑立刻上蹿下跳道:“不是弟弟,是哥哥!”
“鄭禮傑!”鄭雲傑厲聲喝道,“你再這樣沒規矩,待會兒就讓嶽父罰你蹲馬步四個時辰!”這個禮傑,自家人裡随便也就算了,怎麼一點都不看場合?九殿下性情難測,如今定是看在四妹妹的面上才對他們這般溫和客氣,若是禮傑再糾纏不休,惹怒了九殿下,對他可一點好處都沒有!
“好嘛,不說就不說了!”鄭禮傑委屈地道,卻還是忍不住小聲道,“可我真的是哥哥!”
知道鄭禮傑因為從小嬌慣,因此有些孩子氣,不過也隻有在他熟悉的地方才會如此,真正在外面倒也很知禮。因為把宇泓墨當做自家人,因此裴諸城也隻是笑了笑,并沒有在意。
不多一會兒,舒雪玉和裴元歌,以及裴元巧便借故離開,留下男子們在前院說話。
說了會兒話後,裴諸城便轉入正題,道:“說起來真是對不住泓墨你,今天是你跟歌兒回門的好日子,卻偏偏遇上萬關曉!都是我的錯!”
反正萬關曉這件事也遮掩不住,索性跟泓墨攤開了說。
“嶽父大人何處此言?萬關曉為人心思不正,和嶽父大人何幹?再者,以嶽父大人的性子,若不是顧忌今天是我和元歌回門的日子,隻怕早就開門怒斥萬關曉之非了,也不會任由他在門外鬧事!”宇泓墨笑着道,“不過,我倒是覺得,有些人就像是膿瘡,已經潰膿了,倒不如挑爛了,反而好得快些。反正嶽父大人心思坦蕩,立身處世光明磊落,就更沒必要遮掩了。”
這番話完全說到了裴諸城的心坎上,不過——“畢竟你和元歌新婚,若是鬧出這種事情,對你的聲名總是有礙。說起來這都是我裴府的爛帳,卻牽連到你!”
“嶽父大人說笑了,我宇泓墨可從來沒有聲名這種東西!”宇泓墨淺淺一笑,渾然不在意地道,他無心争奪太子之位,隻是想要柳貴妃和宇泓烨血債血償,聲名這種東西,有時候反而會是負累。“嶽父大人千萬不要因為我而顧及什麼,我娶元歌,是希望能夠讓她更好,若是因為我反而牽制了她,讓裴府吃悶虧,那就有違我的本意了,而且元歌也不會希望這樣。”
裴諸城欣慰地笑了,這次他總算沒有看錯,給歌兒挑了個好夫婿!
裴元巧知道舒雪玉和裴元歌定然有話要說,便借故離開,留下兩人在偏房裡。雖然知道宇泓墨對元歌有情,但他畢竟是九皇子,舒雪玉很擔心元歌會被欺負,見裴元容離開,便拉着裴元歌問道:“怎麼樣?新婚這三天,九殿下對你可好?”
裴元歌心中一陣暖流,微笑着道:“母親放心,他對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