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晚,大概沒有人能睡的安穩。
天微微亮時,于維娜就醒來了,她對今天的婚禮是既期待又害怕,懷揣着複雜的心情,她來到了沈暮南的房間,尴尬的揚起唇角,“早啊,希望你沒有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
”
沈暮南是背對着于維娜躺着的,他假裝還在熟睡當中,默不作聲。
緊接着,隻聽到了關門的聲音,沒過幾分鐘,又聽到了敲門的聲音,然後是人匆匆的腳步聲,沈暮南還是沒有起身。
于維娜洗漱好以後,來到了化妝間,化妝師和婚禮設計師早就等候多時,她坐在鏡子前,朝着鏡子裡的自己微微笑,暗自提醒道,“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一定要開開心心的!
”
“于小姐,我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将西裝送到沈少爺的房間了。
”化妝師一邊開始了準備工作一邊說着。
在化妝的過程中,不斷有人進來,無一不是來彙報工作,婚禮的重任全然被于維娜一人扛在了肩上,許許多多的小細節,搞得于維娜腦袋都大了,她卻仍舊在堅持。
當初,就連試婚紗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是于維娜一個人去做得,多麼可悲。
一個小時過後,于維娜被裝扮成了新娘子,潔白的長長裙擺拖在地上,頭紗遮住嬌俏的臉龐,婀娜的身姿是吸引男人的一大利器,性.感尤物的于維娜,絕對會成為今日婚禮上的閃光點。
一旁的化妝師和婚禮設計師也是贊不絕口,“怪不得人人都說新娘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現在看來,果然沒有錯,于小姐,您真的是太驚豔了!
”
于維娜嬌羞又得意的笑了,望着鏡子裡接近完美的自己,微微擡起下巴來,視線拉長,小聲道,“沈暮南,我的美麗絕對是一大利器,讓你再也不想回頭!
”
于維娜就是有這般信心,在婚禮正式開始之前,她一直等候在這裡,隻想着如何驚豔衆人了。
于維娜的新娘體驗着實不輕松,她總是差人過問沈暮南的情況,她擔心他會反悔。
與此同時,遲晚和于淑麗也打算出門了。
炎熱的夏季,于淑麗卻是一身非同尋常的打扮,黑色的過膝長裙上圍着一條黑色的絲巾,再加上黑色的墨鏡和黑色的口罩,于淑麗整個人是裹得嚴嚴實實,如果說是為了防曬的話,工作未免太足了一些。
遲晚的路線盡量避開人群,她不想招惹太多不必要的非議,到達目的地,遲晚還是不放心的問了這一句,“媽,你确定要這麼做嗎?
”
“你覺得我會放過企圖謀害沈家的人嗎?
”于淑麗反問道,沒有人能看得到隐藏在墨鏡背後的心痛。
“好吧,一會看我的手勢行事。
”遲晚握住于淑麗的手腕,無比認真,“千萬不能意氣用事!
”
于淑麗點頭,兩人一同進入了婚禮現場,其他賓客早就到場,一片歡天喜地,人們的歡笑聲中都帶着祝願,沈家的後花園就這樣被利用了起來。
每一份請柬上都帶着數字,是和婚禮現場的座椅相對應的,但,遲晚的請柬上并沒有數字,遲晚不大明白這是什麼用意。
“她分明要刁難你,邀請你來,卻不肯一視同仁,”于淑麗一進來就注意到了座椅最後的那一小片空地,牽引着遲晚的視線回頭,“看到沒有,那就是為你準備的,不多不少,剛好能容納我們兩個人!
”
遲晚隻是笑笑,不說話。
這時,主持人來到舞台,慷慨激昂的說了一堆開場白,但婚禮仍舊沒有正式開始,開始之前,于維娜為大家準備了許多的節目,為的就是應付今天的特殊情況。
沈暮南還是後悔了,他想要逃婚,如果不是被一堆人攔着,隻怕于維娜又要成為大家口中的笑柄了。
于維娜沒有出現過,她隻是一次又一次的命人傳達自己的消息,低着頭,滿目哀傷,“你去告訴沈暮南,如果他要逃婚,我就立刻死在衆賓客面前...”尤其是那個‘死’字,于維娜說的格外的重,頓了頓,她繼續說道,“我隻要他和我如約完成婚禮,婚禮過後他想要做什麼我都可以答應,告訴他,我已經準備好了刀,剩下的就是他的決定了。
”
于維娜孤注一擲,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愚蠢,二十多年的真情全然交錯了人,他竟然可以這樣的自私,不管不顧。
最終,沈暮南還是願意妥協了,也是妥協在了生命面前,這本就是他的錯,千不該萬不該,招惹于維娜。
一大堆前戲過後,婚禮終于要開始了,遲晚和于淑麗站在角落裡,兩人都戴着大大的墨鏡,才能免去旁人鄙夷的視線。
主持人又是滔滔不絕的講了許多,才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就像其他婚禮一樣,最開始是新郎入場,但是這個今天的新郎看起來很惆怅。
美妙的音樂響起,該是新娘入場的時候了,賓客們紛紛回頭,視線全然聚焦在于維娜身上。
新娘看起來很開心,她在衆多祝福聲中走向了沈暮南,并和沈暮南面對面站着,假裝的幸福,并不是真正的幸福。
到了新郎新娘宣講誓言的時候了,于維娜看着沈暮南的眼睛,深情的說了許多許多,甚至到最後,将她自己都感動哭了。
但是,沈暮南的表現卻是平平常,連一句最簡單的‘我愛你’都沒有。
他隻說,“謝謝你陪了我二十年。
”
話語簡短到主持人都不敢相信,他還是尴尬的接過了話來,“好了,那麼現在,到了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的時候了!
”
伴娘送上戒指來,沈暮南的動作很是遲疑,他看了一眼于維娜,還是拿起了戒指,逃不掉的。
也就是在這時,于淑麗摘掉了圍巾,口罩和墨鏡所有束縛着自己身份的東西,她緩緩朝前走去,咳嗽幾聲,以吸引大家的注意,終于,于維娜回頭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