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天神域後,夜峰感覺無形中放松了不少,這并非是因為他離開了天神域那個龍潭虎穴,而是他終于敢笃定,接下來有一段時間是太平的了。
至少在數年或是十數年,乃至數十年内,天神域不可能再有其他動作,唯有等那幾位古祖恢複過來,他們才敢動手,因為其他帝中帝下界,有夜峰在,足以抵擋。
從修煉至今,他第一次感覺如此放松,修煉到這一步,似乎才真正有了一些資本,能去無形中改變一些東西,能在一定程度上主宰自己的命運。
他立在修羅聖域上空,俯視下方的這塊土地,心中感慨萬千,如今心中唯一的憂慮,便是人皇等人族強者的情況,他曾暗中推演過很多次,卻都無法窺探,不知道人皇和魔祖等幾位人族強者和那些天神的大戰到底如何了。
夜峰也感覺是時候回去陪陪自己的親人了,對于他來說,這些年除了修煉一途還不錯,但對親人一直心存愧疚,不管是對夜天,或是夜無聲,還是那幾個女子,夜峰陪伴的時間都太少。
以往他在外大戰,那些親人都每日為他憂慮,生怕他出現意外,數年前一戰後,至今已經數年之久,而且到了現在,夜峰感覺也該是時候将心神徹底放松下來,回顧過往,再看看前方的路該往何處走,這樣前路會更通透。
如今夜峰立身星空中,俯視下方這片古老土地,第一次從心底感覺到一種安全感,曾經他不過一個小小的修者,為了活命,為了親人朋友,為了心中的道亦或是所謂的正義,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如今他目光穿透重重雲層,看着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的人族,肩上感受到了一種責任。
這種責任并非強加的,而是作為一個人族至強者,似乎就無形中有一種職責,便是守護人族的安危。
夜峰在星空中默默伫立許久,随後無聲無息回到了弑神聖宮中。
聖宮西南角的秀巒上,那座院落依舊,每一次歸來,唯一的不同就是院落中那些草木,有時候蔥郁繁茂,有時候枯葉飄零,有時候百花綻放,有時候白雪籠罩天地。
而今正逢初秋,天地間已經染上了一絲涼意,秋風席卷,猶如時光刹那流逝,黃了枝頭的綠葉,老了古木枝頭的幾隻寒鴉。
一道清麗出塵卻也略顯清瘦的身影默默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玉指在靈巧的跳動,正縫制着一件戰袍。
住在這裡的女子,唯有一人,那便是玄月,這戰袍并非為夜峰縫制,而是給夜天的,雖然夜天已經在天神域成帝,成功歸來,身為一尊大帝,别說秋日的絲絲涼意,哪怕玄冰冰封數萬載,他也不會受到絲毫侵擾,不會感到半點寒意。
但作為一個母親,每逢秋冬春夏,都會親手縫制幾件戰袍,秋日的戰袍明顯厚實了不少,在百姓眼中那叫秋衣,能抵禦那縷涼意。
剛開始她似乎不曾察覺院中早已多了一個人,憑借她的修為,哪怕夜峰來到她身後,正常情況下,她也感知不到,畢竟如今的夜峰早已今非昔比了,但此時卻猶如無由間的感應一樣,似是心有靈犀,忽然停手,俏臉上那雙秋水般的眼眸流轉出疑惑之色,柳葉長眉微蹙,不自覺的擡頭朝院門口看去。
夜天雖然成帝,但在閉關,此次閉關沒幾日,不會這麼快出關,而尋常時候,這裡猶如禁地,極少會有人來此,隻是這一看,她卻瞬間愣住,臉上的表情,眼中的神色……一瞬間全部凝固了。
夜天歸來,曾提到夜峰出現,在暗中庇護他,守護他渡劫,隻是渡劫過後,夜峰卻直接将他送走,而自己卻留在了天神域。
這種時候,在衆人看來,夜峰選擇留在天神域,卻将成帝的夜天送走,似乎是要去一戰,唯有無法确保夜天的安全,他才會強行将夜天送走,夜峰的對手已經不言而喻。
除了去攻打上古神洞和造化源地,除此之外,其他地方的強者根本無法給夜峰造成絲毫威脅。
哪怕在夜天口中,似乎連上古神洞和造化源地都對夜峰有些忌憚,不願直接和他動手,但那畢竟是沉積了無數載的至強禁區,夜峰再強,去那種地方大戰,結果依舊難以預料。
夜天剛歸來,與衆人匆匆說了一些這些年的事情,便去閉關了,想不到夜峰居然也接着歸來了。
“我回來了,人族大地暫時安甯了,在那些天神古祖沒有徹底恢複前,他們不敢再動手!
”
夜峰開口的第一句話,如今從他口中說出來,他顯得雲淡風輕,不知多少血戰,不知多少屍體才鋪就今日的局面,但回頭去看,卻也難以讓他心中生出太多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