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目光平淡的從對面的墨景黎臉上掃過。
果然看到墨景黎神色微變。
墨景黎一向冷肅的臉上難得的綻出幾份笑意,看上去卻有些讓人覺得不适,“原來柳貴妃在心中是覺得皇兄不配為帝的?
本王現在才知道,如此貴妃,真是大開眼界。
”
“你胡說什麼?
”柳貴妃怒視着墨景黎,墨景黎這幾年連墨景祈的面子都是看心情給,怎麼會懼怕柳貴妃。
冷笑道:“難道剛才的話不是柳貴妃說的麼?
”
“娘娘!
”柳丞相也有些不悅的看着女兒,雖然有些心思自己知道就可以,柳貴妃的言行太過了,現在絕不是他們能夠得罪定王的時候。
而顯然,得不得罪定王的底線就在定王妃身上,得罪了定王妃隻怕比得罪了定王被人還眼中。
偏偏這個女兒看不清形勢胡言亂語的挑戰定王妃的底線,“娘娘隻是一時失言,還請黎王慎言。
”
墨景黎不屑的輕哼一聲。
一時失言?
柳貴妃那個女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認識,一向目中無人的仿佛世人都隻配當她腳下的塵埃。
說她看不起他那個皇帝哥哥認為他不配當皇帝,墨景黎還真沒什麼好懷疑的。
那邊墨景黎和柳貴妃父女争口角,這邊墨修堯卻殷勤的為葉璃倒茶,拉着葉璃毫不顧忌的說着甜言蜜語,幾乎閃瞎了在場所有沒人愛沒愛人的人們的狗眼。
雷騰風若有所思的看着兩人,笑道:“定王和定王妃感情真是好,實在是讓小王羨慕的緊。
”就算你們感情好也不用在大庭廣衆之下表現吧?
墨修堯贊同的點頭道:“俗話說娶妻當娶賢,身為男人取一個好妻子實在是太重要不過的事情。
運氣好的,比如說本王娶到了阿璃。
運氣不好的……。
”
剩下的話墨修堯倒是沒往下說,但是在場的人卻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隻是那個運氣不好的人在個人心中自有人選。
不約而同的看向葉璃,也不得不在心中承認墨修堯的确是運氣好。
定王妃定王妃不隻是容貌清麗氣度天成,更是能文治國武能安邦。
如今西北最令人忌憚的麒麟便是定王妃一手調教出來的,徐家四子五子在北方帶領百姓開墾荒地種植農田,将原本荒蕪的北方治理的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據說也是定王妃的提議。
就算沒有這些,單單隻說定王妃有徐鴻羽徐鴻彥兩個舅舅,和那五哥表哥,若是讓人知道徐家将葉璃看得如此重,隻怕全天下的男人都要争着搶着想要娶得佳人歸了。
而自從墨修堯和葉璃成婚之後,原本還隐居定王府雙腿殘疾容貌半毀百病纏身的墨修堯,不過區區幾年時間已經割據西北,身體健康就連兒子都有了,這是何等的運氣。
這其中墨修堯一共也不過付出了一頭白發的代價罷了。
更重要的是,自從頭發白了之後,墨修堯仿佛更加風騷耀眼了!
饒是葉璃也被墨修堯的厚臉皮說的有些臉紅,臉上平靜如水私底下卻伸出玉指毫不留情的在某人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墨修堯立刻垮下來臉來,“娘子……”
見兩人越鬧越不像話,徐清塵輕咳了一聲提醒兩人現在還有外人在注意形象。
葉璃也懶得再理會耍寶的墨修堯,看向依然兵戈不斷的某處問道:“舒曼琳調動了南诏護城守衛?
”徐清塵淡淡點頭,笑道:“璃兒不必擔心,安溪公主也不是任人欺負的柔弱女子,這次來參加婚禮的幾個部落,普阿家還有安溪公主的外祖父家都帶了不少人來。
”
“那裡……墨修堯,你不講信用!
”坐在窗口的墨景黎盯着某處許久,突然回頭沖着墨修堯厲聲道。
墨修堯懶洋洋的将自己的頭靠在葉璃肩上,瞥了墨景黎一眼滿臉不解的道:“什麼意思?
”
墨景黎冷笑一聲道:“你敢說那些人不是你西北的人?
不是麒麟?
”聽了他的話,其他人也立刻站起身來走到窗口仔細望去。
果然看到一隊人在亂軍之中勢如破竹,所到之處所向披靡。
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們向前推進的驚人速度。
即使敵人是高于他們數倍的人,也絲毫也無法阻礙他們的腳步。
所有人齊齊的看向墨修堯,除了西北除了麒麟沒有人有那樣的戰力。
“哎喲,被發現了呢。
阿璃,該怎麼辦?
”墨修堯也不推脫,眨眨眼睛無辜的看向葉璃。
葉璃忍不住莞爾一笑,現在是在黑夜中,即使舒曼琳手中有數千之衆。
如果麒麟想要不被發現是絕對不會露出蹤迹的。
這分明是墨修堯故意為之,這是……要給安溪公主撐腰的意思了?
墨景黎怒道:“墨修堯,大家說好了誰都不能插手南疆的事,你這麼做分明就是毀約!
”
墨修堯輕蔑的撇嘴,本王就是毀約了你又想怎麼樣?
咬我?
清楚的讀出了墨修堯臉上表情的含義,墨景黎臉上的肌肉不由得抽搐。
雷騰風倒是還有些理智,原本他就沒打算插手南疆的事情。
南诏和西陵有大片土地接壤,多少年來摩擦不斷,原本就做不了朋友。
鎮南王早就有了些打算,如果短期之内還不能打開大楚的話,那就要先從南诏入手了。
所以,南诏在誰手裡對他來說都沒什麼意義。
“定王,既然咱們有約在先,您貿然出手總該給咱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雷騰風有禮的道。
墨修堯笑道:“解釋?
也沒什麼,當然是因為本王答應你們在後答應安溪公主在先。
而且,本王也沒有打算插手南疆事務,隻是安溪公主說懷疑有人趁着婚禮來搗亂,問本王要了幾個侍衛保護新婚夫婦和來參加婚禮的賓客的安危罷了。
安溪公主與清塵公子是至交好友,與本王的愛妃也頗有交情,這點小事本王總不能不允吧?
另外本王也不是白給人的,安溪公主問本王借的護衛每個五千兩白銀,若是受傷或戰死了,每人還須另賠五百兩醫藥費或者一萬兩撫恤金。
如此公道又劃算的買賣,就算沒有交情本王也可以做的。
”
衆人聞言默默在心中吐血。
葉璃卻是若有所思,沒想到墨修堯已經自行領悟了雇傭軍的精髓。
話說回來,如果麒麟成為雇傭軍的話……不僅僅可以賺到不菲的錢财,更重要的是可以真假增加大量的實戰機會。
畢竟這幾年西北實在是太過平靜了,再多的訓練也趕不上一次實戰帶來的效果。
當然這也隻是葉璃自己胡思亂想,她是怎麼也不可能将精心訓練出來的麒麟變成雇傭軍的。
“阿璃在想什麼?
”墨修堯看到葉璃低頭沉思就知道她必定是心中又有了什麼打算,低聲問道。
葉璃搖了搖頭道:“回頭再說。
”
墨修堯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掃了一眼有意無意總是往自己這邊瞄的衆人光明正大的起身摟着葉璃也站在窗邊觀起戰來。
葉璃經過特别訓練,墨修堯功力深厚,這兩人的夜視能力自然要比在場的人強上許多。
看着遠處麒麟們的表現葉璃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五年多到底沒有白練,整個麒麟的隊員都基本上以及趨于成熟老練。
完全可以單獨執行各種類的任務了。
墨修堯指向遠處道:“舒曼琳的人開始攻擊公主府了。
”
葉璃皺眉道:“這個時候,安溪公主應該不在公主府吧?
”
墨修堯笑道:“當然不在。
這個時候留在公主府等死麼?
”安溪公主隻怕也沒料到她的父王居然會将調動王城守衛的令牌給舒曼琳。
面對七八千的将士,還有數百高手,即使是有墨修堯支援的麒麟參戰也隻能避其鋒芒根本不可能硬碰硬。
畢竟墨修堯并沒有帶多少人來南疆,也絕不可能為了安溪公主而動用定王府在南疆的全部力量。
“阿璃要不要猜猜安溪公主現在去了哪兒?
”墨修堯心情愉悅的問道。
所有人,除了徐清塵都豎起耳朵聽着這邊的閑聊。
葉璃皺眉,盯着樓外的情景看了許久才慢慢道:“擒賊先擒王。
”安溪公主此時不在公主府,自然也不可能在城中跟人混戰。
那麼就隻有去找舒曼琳了,隻有拿到舒曼琳手裡的令牌才能制止王城裡這一場厮殺。
南诏王城的侍衛和其他部落隻聽族長的不同,認令不認人,此時沒有令牌就是南诏王來了也未必管用。
“舒曼琳在哪兒?
”
墨修堯笑眯眯看着葉璃道:“自然是在南诏王宮,那個女人想當南诏王都想瘋了,此時不在王宮還能在哪兒?
”
葉璃微微皺眉,南诏王也還在王宮裡,雖然有人留下善後不仔細早未必能那麼快找到南诏王,但是如果讓舒曼琳先一步找到南诏王對安溪公主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墨修堯笑道:“阿璃放心便是了。
南诏王若是識相一些才好呢,若是還想要靠着舒曼琳,隻怕……他自己要到倒大黴了。
别忘了舒曼琳身邊……”
葉璃了然,舒曼琳身邊還有個譚繼之,他可不是省油的燈。
若是舒曼琳赢了,譚繼之絕不可能讓南诏王活着的。
若是南诏王死了,舒曼琳的位置也是坐不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