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山裡有個好處,既可在山林裡呼吸新鮮空氣,又能進村串門打牌,探聽各家的八卦消息。
幹爸幹媽雖然在遠方,有了羅氏夫婦的分享,對村裡的事了如指掌。
尤其是幹媽葉喬,在朋友圈裡懷念鄉野的清淨,看到幹女兒做的茶葉蛋和奶茶,眼饞不已。
讓她給自己夫妻留一些,等他倆過完年回大谷莊過元宵時喝。
這沒問題,羅青羽隻喝了兩回,接下來要開始煉丹沒時間再喝,花粉、茶粉充足。
煉丹期間,陸陸續續聽到羅爸傳來的消息,得知小梨的手傷果真是李壯的傑作。
他原先欺負她的同桌,她看不過眼出面理論,這小霸王就一直欺負她。
小梨的手,是被李壯冷不丁推下那條河道階梯摔斷的。
――這是在小學生之間流傳的閑話。
當時四周無人,更沒有攝像頭。
而且,小梨沒有否認。
“你敢告訴家長和老師,我弄死你同桌……”這是來自五年級小學生李壯同學的霸氣警告。
這一點,小梨是承認的。
她的同桌個矮,膽子小,兩人平時好得跟親姐妹一般。
為了同桌,小梨才隐瞞真相,任憑家長怎麼問都不肯說。
要不是看到李壯的父母兇神惡煞,要自己父母賠償的醜态,她絕對不敢說出來。
父母聽罷,憋了一肚子的火,放話等孩子考完試再找姓李的算賬。
同時,小梨堅稱沒有推李壯,她的手還吊着呢,肯定是他在河道害人結果自己摔了。
做家長的,當然是相信自家孩子沒有說謊,外人信不信不重要。
等到羅青羽把枯木嶺的藥草煉完,小梨的試也考完了。
據最新的八卦消息,李壯同學沒有參加考試,他的父母走後門,已經在幫孩子辦理轉校手續。
他們還死鴨子嘴硬,聲稱要告谷家的家長,堅持要索賠。
小梨的父母更着急,他倆要揍李家小子替閨女出氣,卻找不到李家在哪兒。
問學校,學校肯定不敢透露半點,否則出了事,校方領導要背鍋的。
為了息事甯人,校方派小梨的班主任從中勸和,可惜雙方家長不賣賬。
甚至不約而同的向校方聲讨,說校方沒看好學生,沒有做好防護措施。
校方:“……”
學生們踏出校門後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校方概不負責。
況且河道是地方部門的責任,不在校内,有本事告政府去。
民不與官鬥,于是,雙方家長繼續把火力集中在對方身上。
凡是八卦消息,總有逆轉的可能。
考完試,即将放假了,有同學勇敢站出來指證,小梨的手是被李壯打斷的。
沒錯,是打斷,因為小梨會幾招功夫,李壯打不過,他便叫來好幾個幫手。
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她面對的不止四手。
也有人指證,李壯是被小梨推下階梯的,這是他親眼所見。
總之,不管怎麼傳,小梨的手受傷和李壯脫不了關系。
正當吃瓜群衆頭昏腦脹,不曉得誰是誰非之際,李家父母遁了。
他們不僅幫孩子轉校,還準備搬家,不敢再出來嚷嚷。
吃瓜群衆明白了,李家這是做賊心虛,李家小子八成是承認了錯誤。
比起兩隻大門牙,小小年紀曉得找把小姑娘的手打斷,這行為過于兇殘。
雖然他未成年,谷家也沒證據,若這些話傳揚出去,對孩子将來的前程很不利。
考慮到這些,李家不得不搬家。
找不着仇人,小梨的爸媽開始找教孩子功夫的人晦氣。
羅青羽:“……”
谷采吟:“……?
!
!
”
找青姑是不可能的,她教的是健身操,健身用的。
而且村裡沒幾個人堅持練,她也不管。
隻有小梨堅持,所以她的身體一直棒棒的,這是好事,不能罵。
“我們知道你是好心,但以後不要再教我孩子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看把她能的,這次是手,下次還不知道傷着哪裡……”
王菊來到谷采吟家,忍着脾氣,怨念滿滿的說了很多。
她知道這樣不好,谷采吟早先出面幫女兒說過話。
既是語文老師,也教音樂,得罪老師會連累孩子。
所以,夫婦倆商量好了,等到六年級的時候把孩子轉出鎮上的學校就讀。
還有一個學期,做父母的非常擔心小女兒仗着有功夫再次強出頭。
這次傷的是手,下次未必有這種運氣,隻好得罪老師了。
面對這無妄之災,谷采吟心裡罵着mmp,臉上讪讪笑着點頭,“是是是,是我考慮不周詳,幸好隻教了一點基本功。
”
特麼的,她不過敷衍的教幾招基本功哄孩子開心,樹立形象,根本傷不了人。
明明是家長不在身邊管教,那小梨又愛逞強才出的事,怎麼能怪她呢?
可惜,王菊聽不出弦外之音,埋怨完,再說幾句緩和話便走了。
谷采吟:“……”
今天的冬天沒下雪,烏甘草米成熟了,要按時收割,家家戶戶忙得很。
幸虧孩子們放假了,可以幫家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減輕家長的負擔。
還有那些辭工回家的年輕人,同樣要加入農忙的隊伍。
羅家之前種過,糧倉裡米面充足,不用種也不用買。
如今三座山改種藥材,未到收割的時候顯得格外清閑,不像農戶那般忙碌。
“啊,我好羨慕阿青,要是我爸媽也懂醫就好了。
”
中午的樹林裡,幾名年輕男女累癱了,到這邊乘涼,一邊發牢騷一邊吃午飯。
“你未來的孩子肯定也這麼想,可惜你不給力。
”有位男青年取笑她。
女生白他一眼,不想跟他說話,看向一旁的谷采吟,“采吟,聽說王菊到你家了?
沒罵你吧?
”
一時好奇參與勞作的谷采吟長歎,“唉,别提了……”倒點礦泉水在手絹上,然後拭擦臉上的汗和泥塵。
甭看是冬天,下地幹活一陣子,全身開始熱乎乎的。
“我是倒了血黴,無端端攤上這檔子事。
”擦過臉的谷采吟,皮膚顯得越發白皙,“我不過随便教幾個動作,怎麼就成了我的錯?
”
冤死了,真的是。
“哎,采吟,你有沒想過,如果你認真教,指不定小梨的手就不用斷,而是姓李的小子哭爹喊娘。
”有人突發奇想的說,“所以,你這趟罵,挨得不冤。
”
“也對哦,那小子是公認的小霸王,就該有人狠狠教訓他一頓……”
“是啊,聽說有學生向老師打小報告,不僅沒用,反而被他打得更狠,後來死活不肯來學校……”自己被欺負的事也不敢告訴家長,怕挨罵。
“針不紮你們身上,當然說得輕松。
”谷采吟委屈道,“我哪知道小學生也這麼暴力?
”
如果早知道,她連一招都不教,就怕有人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