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千年做賊,沒有千年防賊的。
海島研究所那群人走了,農家人也離開了,此事便了了。
歐陽依雲是歐陽家的一名長輩帶到太爺、太奶跟前的,二老念在舊日的情分上,讓農大哥的父母把她帶到年輕一輩的面前。
她一小小女子,即便有些能耐,想撼動農家基業未免狂妄了些。
當然,曆史上,千裡之堤潰于蟻穴的例子數不勝數。
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難,每一代掌權人都不輕松,要面對諸多考驗。
能否有驚無險的挺過去,就要看他們自己的能耐了。
農伯年是活過兩輩子的人,無意和農氏子弟争權奪利。
他目前的工作既能為國民盡一分力,同時有空回家陪伴父母妻兒,盡享天倫之樂,他很知足了。
至于歐陽到底是喜歡他,還是更喜歡農家,那不重要。
喜歡他的女生萬萬千,嫌棄他不浪漫、不解風情的千千萬,不值一提。
作為三個孩子的父親,他忙得很。
趁老友羅賓來看孩子,讓幫忙在枯木嶺和羅、崔兩家的院裡綁秋千。
他自己也計劃着,從家裡挑一座山出來做遊樂場和打造一個兒童版體能訓練基地。
“我說你會不會太着急了?
”得知好友的意圖,羅哥好氣又好笑,“孩子剛滿月。
”
先替外甥們抹把辛酸淚,有個對自己寄予厚望的親爹,未來的人生太難了。
“小孩子長得快。
”農伯年不理他,徑自盯着圖紙,腦海裡出現一個混合了遊樂場+體能訓練的場地模型,心不在焉地說,“等我做好了,他們也長大了。
”
他不是每天都有空閑時間的,做做停停,時間稍縱即逝。
孩子的親媽小青,便是從小開始鍛煉才有今天這份本領。
作為她的孩子,豈能輸在起跑線上?
當然,孩子能青出于藍勝于藍最好,達不到要求也無妨。
總之,他會給孩子們一個快樂的童年,痛并快樂地成長。
……
正如農伯年所言,他并非每天都閑着。
這不,今天又有客人到了,好不容易恢複清靜的家裡再次掀起歡聲笑語。
真心的,不勉強。
因為來人是史亞和魏晉,還有農七哥,和農伯年在國外結識的兩位朋友。
大家不約而同地來,也算一場緣分。
“我特意等他們都走了才來,怎樣?
我是不是很聰明?
”對于自己的先見之明,農七相當的驕傲。
靠在椅子裡一臉的得瑟樣,就差翹起腳丫抖起來了。
“聰明?
那你怎麼不等我們走了再來?
”史亞面帶蔑視的微笑,翹着二郎腿,非常有風度地嘲諷這位小表弟。
“我正奇怪呢,”農七哥一臉費解地瞅他,“你這六親不認的怎麼也來了?
”
“當然不是為了看你。
”
他愛來不來,用得着向人彙報?
“……”
同樣是農家出嫁女的子孫,史家和歐陽家略有不同。
史家和農家多年以來鮮少走動,僅在太爺太奶、農大伯的壽宴上出現。
對,僅在農氏掌家人的大日子裡出現,平日裡毫無存在感,年輕一輩互不相識。
直到史亞在國外攤上事了,家人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卻又奈何不了他。
隻好求到農家,希望在海外的農家子弟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想法子施以援手。
便有了農三救助他的經過,多年以後,史亞才知道事實的真相。
當然,如果史亞依舊是一灘爛泥,他和農氏子弟就不會有什麼交集。
這個世界很現實,他是龍,便與龍群為伍;是蟲,便留在泥坑裡打滾,自得其樂。
和歐陽家不同的是,他和農氏子弟的情感甚是淡薄。
遇上了便聊聊天,無事便自挂東南枝,愛咋咋滴。
這不,今天也一樣,趁農三陪朋友和魏晉參觀自家的環境,農七在崔天璎小姑娘的帶領之下東遊西逛,史亞在嬰兒房拿着撥浪鼓逗孩子玩,一邊問正事:
“那劇組的工作大概什麼時候結束?
”
“明年九月份之前應該能行。
”羅青羽明白他的意思,“怎麼,又看中哪位小姑娘和小鮮肉了?
先告訴你,我明年隻教少兒。
”
史亞聽罷笑笑,“到時再說吧。
”
姑娘當媽了,愛屋及烏,母性泛濫。
等新鮮感一過,等她嘗過帶孩子的辛苦滋味,指不定明年就會改變主意,眼下不必和她争論。
“出國的随行人員準備好沒有?
”沒的話他可以代勞。
“東東說已經有人選,應該沒問題。
”她對昔日助理的辦事能力有點信心。
“到時我再給你一份名單,有什麼事挨個兒打電話,他們會幫你處理。
”
身在異國他鄉,即使她有農氏、高氏撐腰,難保意外突然而至,殺她個措手不及。
更重要的是,表面上這是一份名單,實際上是一份人情,要還的。
“行,那我先謝謝你了。
不過咱事先聲明,交情歸交情,我明年隻教少兒。
”
面對某些人,若過分重情重義,将來被賣了還要遵守原則替他數錢,她才不吃這套。
史亞微抿嘴角,笑笑不說話。
……
史亞、魏晉和農伯年的朋友當天來,當天走,給孩子留下禮物和一堆五彩缤紛的玩具。
農七哥本想多住幾日,卻在隔日的上午匆忙離開。
為啥?
起因是他嘴賤,好奇地問了小青一個問題:
“小丁姑娘哪兒去了?
聽說她在老家閉關,是這裡吧?
”
哎,好久不見那姑娘了,難得來一趟,順道參觀參觀她的居住環境。
“她閉關,找不着人,吃過飯我帶你去她家附近看看?
那邊的環境還不錯。
”面對着鵝公嶺,想象力豐富的人晚上一個人住,賊刺激,“對了,七哥,你好像很關心她哦……”
一聽到這個哦字,農七哥瞬間毛骨悚然,警惕道:
“我就随口問問。
”
他發現一件悲慘的事,已婚生子的女性或多或少有做八卦媒婆的潛質。
羅青羽聽出他的弦外之意,不解的問:
“娜娜有什麼不好嗎?
”
“這不是她好不好的問題,而是刺猬跟豪豬怎麼在一起相處?
”他當然是那隻弱小、可愛又無助的刺猬,鬥不過,“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
溜了溜了,本想多住幾日偷個懶,可惜他沒那個命。
他前腳一走,處理完公事的農三回來了,正想找理由轟人,結果看到對方行色匆匆的背影,不禁疑惑:
“你跟他說什麼了?
”
好本事,總算有點當人家嫂子的覺悟。
“沒說什麼。
”羅青羽一臉無辜。
被他自己的想象力吓跑的,和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