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不是她的夫君,他還是别的女子名義上的未婚夫婿。
封炎的表情僵了僵,但終究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卓施然的話語裡,沒有絲毫錯處。
雖說這個孩子,和他有關系。
但就連之前那次,也隻不過是因為卓施然被暗算了,才會意亂情迷的和他有了關系。
說白了,說是他占了姑娘家的便宜,也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
占了姑娘家便宜,搞大了姑娘的肚子,一天都沒有負過責任。
現在卻來對人家的事情指手畫腳。
這樣一捋下來,的确是……太差勁兒了。
封炎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差勁,一時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班昀在一旁都替老友尴尬,他輕咳一聲,打着圓場,“好了好了……”
他一下子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畢竟,這倆雖然現在不是啥小倆口,但就這關系……也有些暧昧,不尴不尬的,還真是……
于是班昀開了個話頭,聲音就在嘴裡憋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了一句,“……你們餓不餓啊?
要不要讓老莊給你們煮點東西吃吃啊?
”
卓施然聞言,嘴角淺淺勾了勾。
她倒是替班昀覺得挺為難的,難為他憋老半天來憋出了這麼一句來。
畢竟,卓施然自己也清楚,自己和封炎之間的關系有多尴尬,他們自己作為當事人,都覺得不清不楚的。
在旁觀者看來,自然是更加頭疼。
卓施然搖了搖頭道,“不用了
她狀态不錯,雖說,她也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如此依賴這個早已經腦子壞了,不記得她了的男人。
可是,這個世界的很多事情就是那麼身不由己。
尤其是,當女人與另一個生命開始共享身體的時候,很多情況,就不一定是自己能夠說了算的了。
一言不合就吐血吐成那樣兒,還是太難受了。
所以眼下這個男人要是願意提供‘幫助’的話,卓施然還是願意接受的。
而且狀态恢複了之後,身體的各項機能似乎都變得好了起來。
能量很是充沛,于是……倒也不餓。
畢竟采陽補陰,還是挺補的。
但封炎卻轉眸,目光有些沉,聲音亦然,對班昀說道,“那讓他煮些好克化的食物過來,熱乎的
班昀挑了挑眉梢,沒什麼意見,轉身就朝着門口走出去吩咐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給這倆,留下一些獨處的時間。
不是先前那樣倆人直接在床上身體交流的獨處,而是能有些可以言語交流的時間和空間。
竈房裡。
班昀挑了挑眉毛問莊頤海,“老莊,你說本座是不是相當體貼了?
”
莊頤海原本就被這位總給人感覺亦正亦邪的谷主給盯着幹活兒,心裡慌慌忙忙的。
聽到這話,簡直像是什麼死亡問答,答錯就會出大事兒似的……
莊頤海思忖片刻之後,咬牙道,“體貼,那是相當體貼了!
”
班昀摸着下巴,似乎對這個答案滿意了。
莊頤海看着班昀這個樣子,心說也的确沒有什麼谷主的威嚴。
倒是放松了些許,頓了頓,才又繼續說了句,“可他們能交流什麼呢……那人不是個負心漢麼?
”
班昀聽了這話,側目看了莊頤海一眼,心說,莊頤海對于事情過程内幕都不甚知曉。
卻對封炎負心漢的身份相當知曉,想都不用想應該就是那個卓淮給透露的。
“卓淮同你說的吧?
”班昀問了一句。
莊頤海謹慎地點了點頭,“小淮少爺總不至于騙我,小淮少爺說是負心漢,那多半就是負心漢了
班昀輕輕歎了一口氣。
房間裡,卓施然在桌邊坐下了。
封炎沒有說話,給她斟了一杯茶。
卓施然捏着杯子,手指輕輕在杯子邊摩挲着。
“等會兒吃的就送來了,吃一點兒再睡封炎說道。
但語氣裡透着些不容拒絕的堅定。
卓施然擡眸看他一眼,剛想開口說不餓。
就看見這個男人的薄唇輕輕抿了抿,低聲說道,“我的确沒有什麼話語權同你商量……”他目光朝着她的腹部落了落,眸色深深。
然後才繼續道,“但勸你好好吃些東西,還是有資格的他的目光從卓施然的腹部擡了起來。
落到了她的眼裡,看着她的眼睛,繼續說道,“畢竟才剛剛将你救回來,而且在被朱雀聖力折磨的事情上,我還算有經驗
卓施然對于他的經驗之談,倒也沒了什麼拒絕的意思。
隻不過,從這個男人的語氣表情和眼神裡,明明好像什麼都沒有。
但又好像……分明透出幾分,說不上來的委屈來。
莊頤海做好了吃的之後,就送了過來。
班昀在一旁跟着過來了。
一樣樣食物,從食盒裡端了出來。
莊頤海看到卓施然的臉色,都松了一口氣,“小姐看起來可算是好些了,之前您的模樣,我瞧了都害怕
卓施然彎眸笑笑,“辛苦了,早點休息吧
封炎一直守着她吃掉最後一口食物。
這才站起身來,對班昀說道,“改天再說吧,不早了,睡了
班昀嗯了一聲,想了想,瞧了一眼這倆人之間的氛圍和狀态。
雖然其實不難猜出他們先前幹了什麼……
但是兩人之間此刻看起來,氛圍倒也并沒有什麼溫情啊旖旎之類的。
而且先前還因為那個話題,而有些僵硬。
于是班昀忖了忖,就問了句,“我讓人給你安排個房間?
”
封炎搖了搖頭,淡聲道,“不用了,我就睡在這兒
“喔……”班昀拖長了音節,聽起來略微有些戲谑似的。
而卓施然,倒是挑眉看了他一眼,倒也沒有什麼明着拒絕的意思就是了。
她這間房間,裡間外間的。
他真要住這兒,也不是住不開。
但是班昀離開之後,卓施然就瞧見這男人,徑自就往裡間去。
卓施然眼眸怔了怔,略略愣了愣。
然後才反應過來,“那我睡外間
封炎的腳步頓了頓,轉眸回來看着她,他薄唇抿得很緊,瞧着的的确确像是要說什麼了。
但是沉默了片刻,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
于是,兩人沉默着,一裡一外的,各自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