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陵!
殺了他!
殺了他!
把他撕碎!
”
“黑陵!
黑陵!
黑陵!
”
場面更加熱切起來,賭徒們眼睛裡血絲密布。
嘶喊着,怒吼着!
恨不得親自下場去把卓施然撕碎!
此時此刻,這些賭徒看起來,竟是比場上的黑陵還要更加瘋狂!
他們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黑陵身上,這個常勝不敗的試煉場王者,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就在此時,看台上,一個暗色的身影,臉上扣着一張黑市用來隐藏身份的通用面具。
一身黑衣,整個人看起來很是低調,身上基本沒有什麼能夠看得出他身份的地方。
唯一的一處,便是他衣角上,有着一個不甚明顯的繡紋,繡的是一個銀色的彎月,看起來似是用了相當特殊的材質做繡線,才會顯現出這般璀璨的銀色。
在京城,隻有一處的徽記是這樣的銀色月牙,正是黑市三大勢力之一的――銀月閣。
男人從面具目孔裡透出的目光清冷澄澈,看着場上的情況。
他身旁的侍從恭謹的輕聲問道,“主子,您看呢?
黑陵能赢嗎?
”
男人清冷的瞳眸裡,目光冷靜,隻淡淡朝場上看着,聲音也很淡,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笃定,“不能,他必敗
“那這個小個子少年還真是厲害啊……”侍從對自家主子的話語深信不疑,隻要自家主子說了必敗,那黑陵肯定是輸定了,“也不知道天星閣主從哪裡找來的……”
“少年……?
”男人的語尾略略上挑,輕笑了一聲,“未必吧
侍從沒能聽明白,不解問道,“主子是說……未必是少年?
還是未必是天星閣主找來的?
”
“都有男人聲音淡然卻笃定,“未必是少年,也未必是蔣天星找來的
“那咱們,還看嗎?
”侍從問道。
按說,主子都已經斷言了勝負的局,便也沒了什麼意思,再看不看,似乎都意義不大。
但是侍從沒想到,自家主子似乎頗有興趣似的,說道,“來都來了。
看看吧,我倒想看看,這個機靈的小老鼠,究竟是蔣天星從哪裡找來的不管看台上的人如何嘈雜。
擂台上的卓施然,都異常的沉穩,就好像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影響到她的情緒似的。
她按部就班地繼續着手裡的動作。
和對付守衛營的齊昊将軍,以及巡防營的應劭将軍時,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别。
但也有些細微的差别,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個試煉場的擂主,已經經曆過太多的痛苦了還是怎麼的。
總之,在卓施然給他拔除蠱母的過程中,這個痛苦的過程,就連齊昊将軍和應劭将軍這種,也是鐵血硬漢的人物,都會痛苦難耐。
而這個擂主黑陵,雖然看得出來很痛苦,但其程度比起來,卻仿佛比應劭和齊昊要好很多。
當然,卓施然心裡也有點自戀的覺得,也可能是因為自己經驗足了,于是更加利索了的原因吧!
随着卓施然愈發靈巧地在黑陵周圍穿梭,而黑陵的姿态看起來,則是愈發沉重笨拙。
場邊的衆人也就愈發的憤怒,那是一種,本以為穩赢的局面,徹底被翻盤之後的,惱羞成怒的憤怒。
甚至有人開始威脅卓施然,要不是整個擂台,有精鐵籠子籠罩着的話,這些人看起來像是馬上就要沖上擂台來了。
“娘的個小老鼠!
你要是敢赢,你往後走路都給老子注意點,别讓老子碰到你!
”
“你要是敢赢!
老子饒不了你!
老子要弄死你!
聽到沒?
!
弄死你!
”
“我他娘的,會把你的腸子從下面拽出來,再從你嘴裡塞回去!
!
”
各種恐吓的言論,各種污言穢語不絕于耳。
而卓施然,隻是站在擂台上,甚至就在籠子的邊上不遠處,這些人已經沖到了籠子邊,感覺隻要一伸手,就能夠抓到她似的。
卓施然将他們眼裡的瘋狂和憤怒,看得一清二楚。
他們竭盡所有能說出口的污言穢語和恐吓威脅,隻希望能不要輸。
隻是,這個決定權,從一開始就不在他們手裡,而在他們眼裡這個小個子,他們眼裡這個小老鼠手裡。
卓施然站在他們面前的擂台上,沒有任何動作地伫立着,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
縱然是這些賭徒們眼中的小個子小老鼠,此刻站在擂台上,伫立在他們面前,也已經足夠高大。
而她身後,步步逼近的,是更高大的……讓他們這些沖到擂台下看着的人覺得,宛如巨獸一般的黑陵。
黑陵步步逼近,卓施然沒有任何動作。
擂台下的瘋狂的賭徒們,眼睛裡全是興奮的、狂熱的光。
他們連聲說道,“對,對,老實點兒,不要動就行了
“不要動就行了,讓黑陵赢了你,反正也死不了人的,之前和黑陵比那幾場的那幾個,也都沒死呢,你也死不了的
“乖乖不要動就行了
卓施然冷眼看着他們,也的确就按照他們所說的那般,一動不動地站着。
她一動不動的姿态,給了他們心中更多的希望。
那種,宛如勝利就在眼前的希望!
就在黑陵已經站在她身後的時候,卓施然看到他們眸中的狂熱興奮幾乎到達了頂峰。
卓施然輕笑了一聲。
哼的一聲輕笑,鑽進了沖到擂台下的這些賭徒們耳朵裡。
這些賭徒們瞳孔猛地一縮,不知為何,在一瞬間,心中都生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覺來!
他們隻覺得,眼前的人,動作仿佛都成了慢動作似的。
隻見她緩緩擡起手來,打了一個響指。
嗒!
一聲。
仿佛有什麼東西敲在他們心上似的。
然後,就在他們的眼睛裡,清清楚楚映着,台上那個小個子身後的那個宛如巨獸一般的精壯男人……
先是咚一聲,跪了下來,而後身形轟然倒塌,倒在地上,宛如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卓施然依舊安安靜靜看着他們,目光中略有諷意,聲音清淺,宛如自語喃喃,“饒不了我?
你們賭債還不上,手腳都得被剁幹淨……你們拿什麼饒不了我?
用眼睛瞪死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