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容不得他們對此事糾結太多。
莊慶銘的聲音裡帶着幾分急切,“施然!
伯淵他……”
卓施然一聽這話,自然明白慶銘的意思,先前那邊的巨響動靜,她也已經聽到了。
所以她馬上對謝芸汐說道,“娘,回頭再說,我得去看看
因為就眼下這情況,卓施然不用問也知道,慶銘和溫伯淵,肯定是因為她的事情,陪同她母親……甚至可以說是護送她母親前來的。
而溫伯淵沒有和他們一同前行,想必就是因為那隻犰狳異獸……
他做出了和她當時一樣的決定。
卓施然雖然對溫伯淵的真正本事不甚了解,但也清楚,溫伯淵出自丹鼎宗,是個出色的煉藥師。
在醫術上也有些造詣,醫術,煉藥,毒術,應該都是不差的。
但恰恰好,那犰狳異獸,非常克制這些能力。
謝芸汐對此當然沒有什麼意見,就算再擔心女兒,她也拎得清情況。
“好,那你快去快回謝芸汐點頭。
卓施然側目看了卓赫英一眼,卓赫英趕忙道,“我會将她安全送到谷裡去的
卓施然略略點了點頭,轉頭對莊慶銘說道,“我們走
兩人快速朝着先前動靜傳來的方向掠了過去。
封炎也迅速跟上了兩人的軌迹。
而他們并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時,一隊黑衣人,拖着溫伯淵的腳,往回走去。
他們手裡的長刀還在滴血,他們擡腕甩掉刀刃上的鮮血,然後将長刀落回腰間的刀鞘裡。
他們的聲音裡還帶着幾分森然的慶幸和寒涼的竊喜。
“還好有那隻噬蟲獸和他對付了一陣,磨了他一些實力,不然的話,對付起來還沒那麼簡單
“是啊,還正好他沒和那小結巴在一塊兒,要是和那結巴在一塊兒,對付起來都沒那麼容易
“那小結巴人雖然不聰明,但本事着實不差……”
他們一邊低聲交談着,一邊拖着溫伯淵離去。
溫伯淵的身體,在地上拖出長長一道血痕,隻不過那些血痕,很快就随着拖行的時間變長,而漸漸變得淺淡消失不見。
溫伯淵的臉上,眼睛半睜半閉着,似是已經昏迷,又像是還有着些許意識。
他眼睛裡沒有什麼東西,似乎隻有着天上那一輪明月映進眼裡。
他們的話語聲還在繼續,“今天順利把他回收了,下一次就隻用回收那個小結巴了
“而且有他在手上當做籌碼,回收那個小結巴,應該會挺順利的……”
聽着他們這些話,溫伯淵那半睜半閉的,看着像是已經沒了什麼意識的眼睛。
此刻蓦地睜開了幾分,他的手指,艱難地從身上撕下了一塊什麼,留在了地上。
然後手便失力地松開了……
這些黑衣人一邊說,一邊拖着溫伯淵,隐匿進了山谷裡濃密的霧氣裡,很快便不見蹤影。
不多時。
莊慶銘便已經趕到了現場。
他目光一震,嘴唇都有些發抖。
卓施然看着眼前的場景,馬上就拿出了一個火把來點燃了,照亮了眼前的情形。
她還順手給莊慶銘和封炎都遞了一個,好讓光線的範圍能更大一些。
“這是……”卓施然看着地面上的痕迹。
地面上有着幾個坑洞,而且還有很多一條一條的痕迹。
場面看起來,很是混亂的樣子。
卓施然眉心輕擰,在幾個坑洞前一一查看過,還有那些一條一條的痕迹,她也都仔仔細細看過了。
“這些是那個異獸弄出來的卓施然點了點其中幾個坑洞。
然後指向了最大的那個坑洞,“這個看起來不是
因為她曾經和那個犰狳模樣的異獸戰鬥過,所以算是有些經驗,也知道那家夥喜歡将身體團成一個球,然後滾動起來發動撞擊。
所以好幾個坑洞,大小都是差不多的,真要說起來,那應該是和這個犰狳異獸團起身體的大小差不多。
但是那一個最大的坑洞,明顯要大得多。
所以卓施然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坑洞不一般。
而且周遭很多一條條的痕迹裡,有很多,是異獸滾動身體發動撞擊的軌迹,所以都比較粗。
但還有一條,卻很細,并不粗。
卓施然彎下了身子,伸手在這一條痕迹上摸了摸,然後嗅了嗅。
“是人血卓施然說道,然後看向了這條痕迹的軌迹,“伯淵可能是從這裡被拖走的……”
話雖這麼說,但往前走了沒多久,這條痕迹就已經慢慢變淡消失。
難以追尋之後的蹤迹。
卓施然眉心擰着,回眸看向莊慶銘,“慶慶……”
莊慶銘的臉色很沉,嘴唇都沒有什麼血色了。
卓施然能猜到他此刻心中的情緒。
溫伯淵對他而言,在他心裡的身份和地位都相當不一般。
就算他以前尚未好起來的時候,其實對于伯淵将他從莊家帶出來,并沒有那麼理解。
隻是對溫伯淵有着非常純然的信任和好感。
但現在慶銘已經好起來了,他自然是完全能夠理解,溫伯淵将他帶出來,是為了什麼。
伯淵是為了改變他整個人生!
所以,溫伯淵于他而言,不可謂不重要。
此刻莊慶銘的心神都已經完全亂了。
卓施然在一旁也看出來了莊慶銘的狀态很不好,便低聲勸道,“慶慶,現在的光線也不好,霧氣也重,等明日午時光線好的時候,咱們再出來尋,好嗎?
”
但莊慶銘站在原地沒有動。
好一會兒,他才低聲開了口,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也不知道……伯淵經曆了什麼,這麼短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卓施然忖了忖,其實也不是不能再勸,隻不過看到慶銘這個樣子,她着實有些不忍心。
所以隻思忖片刻,便說道,“倒也不是沒有目擊者
“什麼……?
”莊慶銘聽了這話,有些愣愣地看向卓施然。
那眼神裡甚至透着幾分無助。
卓施然轉眸朝着一個龐然的身形看了過去。
那個大家夥……
此刻這個大家夥的身體,已經松散開來,癱在了一旁,看起來奄奄一息,出氣多進氣少,看起來應該是難活了。
但它的的确确,就是目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