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門本就神秘,現在從臨仙大陸回來之後,秦風見識到了在這個世界未曾見識過的東西,讓他曾經的一些思維也産生了颠覆,發現了一些從前沒有注意過的細節。
現在他需要見到修羅門的人來證實自己的猜測。
季佩儀的身份貴重,她本身又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秦風想知道她和修羅門又是怎麼接觸到的,和她接觸的修羅門的人,是否知道修羅門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誰。
看着季佩儀走過來,秦風十分敬業地做出了一副保镖姿态,畢恭畢敬地站在關墨身後。
此時的關墨滿臉都寫着不耐煩,他對這樣的場合很煩躁。
至于剛才這名關家說的話,對他來說毫無影響,因為他壓根兒就不認識這副身體的主人,更不會因為她的身份被揭穿而感到恥辱。
甚至他根本就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麼可恥辱的,誰都沒法選擇自己的出身,他為什麼要因此而恥辱?
不過他這副不耐煩的表情,在外人看來是動了火了,都以為他是因為管家的話。
季邵元聽到季佩儀的話,适時地退到了一邊,恭敬地微微欠身:“對不起夫人,隻是今天場合特殊,到場的都是貴賓,我不希望墨少爺因為缺乏家教而讓您和先生丢人,是我自作主張了。
”
季佩儀打扮得很得體,盡管她看起來還年輕,但衣着首飾都是符合她這個年紀的,既不會顯得老氣,也不會可以扮嫩。
而且她長了一張非常和善的臉,頭發盤在腦後,插了一根翠玉簪子,除此之外沒任何發飾點綴。
鵝蛋臉、遠山眉、杏仁眼,是标準的古典美人的長相。
但她微微上揚的唇角,又沒有古典美人那樣清冷,反而讓她即便上了年紀也不顯得有距離感,反而平添了幾分和藹。
特别是她的聲音,語氣十分溫和卻又能鎮得住場子,讓人無端地聯想到古代大宅院裡負責掌控整個後院的當家主母。
“邵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墨少爺再怎麼樣也是關家的少爺,你在這裡訓斥他,丢的也是我們關家的人。
有那樣一個母親也不是他想的,你何必時時用這件事來奚落他呢?
”
季佩儀不急不緩,帶着“責怪”沖自己季邵元道。
她的音量剛剛好,就近的人都能聽見,又不會太刻意。
她教訓了季邵元,但也徹底把關墨的身份給踩死了。
“阿墨,邵元剛才的話過分了些,你父親既然将你認回來了,今日還讓你來了,便是看重你的,你可千萬不要多想……”
秦風站在後面聽着,微微挑了挑眉:這個關夫人可以啊,一邊明裡暗裡地嘲諷關墨,讓人知道他身份“卑賤”。
一邊在關墨這裡又把剛才的事情不動聲色地推到了關元徳身上,來一手離間。
哪怕離間不成,也能好好的膈應一下關墨。
畢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今日還是這麼重要的場合,關墨就算再不高興,也隻能乖乖憋着。
甚至在繼母幫他“教訓”了惡管家之後,還得好好謝謝她呢。
這張看起來與世無争和藹溫和的皮囊之下,卻是一肚子壞水,這麼一看修羅門确實沒選錯人。
不過她倒是看錯人了,換做正常人,聰明的會從容應對,不夠聰明的可能會窘迫不已,也有可能會倍感羞恥然後勃然大怒。
但是關墨一樣,他壓根兒就不是人。
從煩躁之中回神,他看季邵元的眼神不悲不喜,對季佩儀的話也好像毫無反應,隻是非常冷靜地,甚至是理所當然地說道:“這有什麼可多想的?
這種蠢貨有什麼好計較的,拉出去打死就行了。
”
他的語氣平靜到,好像在說什麼他經常做的事情一樣。
事實也是這樣,從前他身邊如果有這麼愚蠢的手下,早就被拖下去殺了。
當然了,這麼愚蠢的手下是沒有資格站在他身邊的。
魔界的規矩就是弱肉強食,但凡你弱了一點,就有可能被其他的魔族分而食之。
如果在魔界之中頭腦簡單,那麼實力必然已經強大到了一定的地步。
隻有絕對的實力,才能讓你根本不需要考慮動腦子。
就像現在的關墨一樣,這些普通人在他面前是随時可以被捏死的螞蟻,他會和一隻螞蟻動怒麼?
不會。
如果這隻螞蟻咬了他,直接捏死就是了,沒必要大吼大叫,更不會花費什麼計策,誰會和一隻螞蟻鬥智鬥勇?
這不是太蠢了麼?
秦風想:如果以自己如今的實力,那位古神真的蘇醒了的話,或許也和關墨是一樣的想法吧。
關墨這話說得太理所當然了,不僅在場的賓客愣住了,就連季佩儀都愣了一下。
其實她和這位繼子交手過很多次,但其實她并不了解關墨。
自傲讓她沒有在正式場合和關墨碰面過,之前關元徳也從來不會讓關墨出現在這樣重要的場合,所以她沒想到關墨會在這種地方說出這種話。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調整了一番臉色,眉頭一皺,那張溫和的臉頓時色厲内荏:“阿墨!
你在說什麼胡話?
”
“邵元是關家的老人,我本來還覺得他剛才的話說重了,但現在看來他沒說錯。
”
“看來小時候就不該放任你去江南,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這種話是你一個小輩說出來的麼!
”
季邵元是季家的人,年輕時候就被安排在關元徳身邊當管家。
盡管關元徳并不完全信任他,從來沒有重用他,但怎麼說他也是關元徳身邊的人,不是關墨一個小輩說打就打說殺就殺的。
偏偏關墨壓根兒不在乎他們怎麼想,隻是淡漠道:“一個下人而已,比我長幾歲就算是我長輩了麼?
他還沒資格對我說教,我沒有在這裡就殺了隻是因為我不想添麻煩。
”
他說的這個麻煩,自然是為了今晚見到修羅門的人。
畢竟這個世界是不能随便殺人的,他要是當衆動手,今晚的計劃就要被打亂了。
說完,他還邀功似的看了秦風一眼,似乎在問秦風自己做得是不是很好。
秦風無奈地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