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風行沒去接桑燦燦的話,周邊人議論紛紛,他們既不插嘴也不阻止。
秦風到的時候其餘六山的弟子基本都到得差不多了。
他這次來和之前不一樣,因為無憂門重啟,現在他身為無憂門的弟子,在山門的陣營之中也有了他的一個位置。
雖說因為祝星受傷,現在的他和之前一樣,仍舊是一個人站在無憂門的陣營之中,可是感覺卻是完全不同的。
這次的他,不是孤身一人了。
從他一出現,周圍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特别是看到他包着紗布的兩條手臂時,周圍的竊竊私語也越來越密集。
如今宗門内都在盛傳,他因為肉體凡胎,所以當天其實是被邪魔附體,差點對同門長老下殺手。
要不是琉沁長老手下留情,隻怕現在他已經和附體的邪魔一起魂飛魄散了。
因為這個說法,現在宗門内不少弟子對秦風的眼神充滿了鄙夷,認為他一個凡骨,明明沒有能力,就該老老實實地做一個普通人。
跑到仙門裡來湊熱鬧,若隻是湊熱鬧還好,這麼重要的任務都敢跟着去,這不是拖後腿是什麼?
或許他沒有犯錯,因為能力不足而被邪魔附體不算是錯,但确實是因為他差點導緻其他人全軍覆沒,哪怕不是他的錯也得是他的錯了。
當然了,也有極少一部分的人認為,其實秦風這番行為才是勇氣可嘉,哪怕身為一個凡骨,仍舊敢和邪魔對抗,本身就夠了不起了。
畢竟在宗門之内,有不少覺醒了靈骨的弟子怕是連邪魔的樣子都不敢看。
更别說妖後璃織了!
秦風盯着周圍人各色的目光站在自己的陣營裡,遠遠擡頭,正好看到了東宮雅和他打招呼。
東宮雅神色複雜,她現在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偏偏這麼多人看着,她沒法離開逍遙山的陣營,否則在其他人眼裡就是串供。
這時候她從懷裡掏出了百景鏡,示意秦風看自己的鏡子。
秦風見狀則是無奈地兩手一攤,表示自己根本沒有百景鏡了,他的百景鏡已經被琉沁毀掉了,到現在還沒修複好。
當然,在這次的事情處理完之前,他的百景鏡怕是沒法修複了。
東宮雅這時候也想起來秦風的百景鏡已經被損毀,頓時有些着急。
不過秦風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鎮定,不需要多想。
随後他的目光落到了台上,這時候各大山門的長老都已經開始入座了,其中也包括莫問山。
莫問山一出現,下面的弟子們一片嘩然,議論聲更加激烈起來。
畢竟之前小魔境測試之後,莫問山一襲紅衣現身,美豔霸氣的形象深入人心。
就連安經賦都要讓她三分,就沖這一點,她在宗門弟子們心中的形象可謂是節節攀升。
不過她今日現身并沒有喧賓奪主,而是選擇坐在了逍遙山長老們的陣營之中,乃是逍遙山長老之首。
她一落定,不久之後安經賦等人也現身了。
不過秦風注意到的卻是跟在安經賦身邊的人――琉沁。
琉沁素來張揚,她每次出現都是一身紫衣,雍容華貴。
盡管和安經賦成婚了幾百年,卻仍舊保持着少女時的容貌,妝容精緻首飾華美,隻要她露面,就必須是最美的那個女人。
可是今日的琉沁卻低調得有些過分了,不僅安安靜靜地跟在安經賦身後,甚至腦袋上的首飾都摘下去了,一身素衣,竟然還戴上了面紗。
秦風眸子微微一凝,總覺得不太對勁。
哪怕今日琉沁也是被審判者之一,但是以她的個性,哪怕是被審判也不會低調到這個地步。
甚至她明知道今天最後的結局輸的人會是她,她隻怕都不會低調到這一步,以她的個性,隻怕就算是輸了,她也要大鬧一番,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威脅在場的弟子們不許把今日的結果說出去。
畢竟在她眼裡,下面的這些小弟子們根本不算什麼,不過蝼蟻而已。
可是今天的琉沁确實很不一樣,亦步亦趨地跟在安經賦身後,甚至還任由安經賦牽着手。
同樣關注到這一點的人還有角落裡的仲夢然。
當她看到安經賦拉着琉沁落座後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時,仲夢然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不對勁。
安經賦和琉沁之間的關系,自從她的母親上山的那一日起就徹底壞了。
琉沁本身飛揚跋扈,她的東西和人都絕對不允許别人染指,隻要被别人碰過了,對于她來說就是髒了。
髒了的東西,即便棄之可惜,她也不會再用。
她和安經賦這些年沒有徹底撕破臉,完全是因為他們對彼此都還有利用價值。
盡管安經賦再怎麼卑微忍讓,在琉沁眼裡他就是個髒了個的物件,可以再接着用,但是絕對不會愛惜了。
換做之前,琉沁早就不會讓安經賦在公共場合這麼拉着她了,更别說如此親密地安撫她。
可是這會兒琉沁坐在安經賦身邊,看起來竟然顯露出了幾分柔弱的姿态。
在安經賦試圖把手抽出來的時候,她甚至還拉了他一把,好像擔心安經賦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兒一樣。
不過安經賦再度耐心地拍了拍她的手,甚至湊到她耳邊溫和地說着什麼,仿佛是在安慰她。
在安經賦說完之後,琉沁的情緒看起來确實平定了不少。
仲夢然眉頭緊皺,總覺得情況好像不太對勁,下意識去看秦風。
而秦風這個時候擡頭,正好對上了琉沁的視線。
當看到秦風的一瞬間,琉沁眼裡的驚慌一下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憎惡,好像恨不得現在就撲下來将他撕碎一樣。
從前她看秦風的時候,目光裡多是鄙夷和不屑,哪怕在這次魔界之行後,她也沒有這麼激動過。
可是秦風總覺得現在琉沁看他的目光已經恨之入骨了,仿佛自己奪走了她什麼重要的東西。
難道是因為火栖木?
不過不等秦風想明白,安經賦便已經走到了前方,掃視衆人,開始了今日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