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大街上,這道聲音一出現,原本喧鬧的街道瞬間安靜下來。
倒不是這道聲音有多麼天籁,而是聲音的主人修為不淺,伴随聲音而來的便是他強大的氣場。
明明是溫潤的嗓音,卻能在一瞬間就将在場所有人鎮住。
哪怕是秦風,在聽見這道聲音之後,都覺得心神一震。
雖然不至于被震懾住,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了聲音的主人。
隻見嘈雜的長街盡頭,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根本看不到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
可是人後仿佛有什麼人正朝着這邊走來,本來擠在一起看熱鬧的人漸漸分開,為後方之人讓開了一條路。
衆人望去,一名男子從長街盡頭走來,長身鶴立、容貌俊朗,手中握着一把羽扇,明明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氣質卻是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沉穩。
男人長發以冠玉束起,一身黑金色長衫,材質華貴。
劍眉星目,鼻梁挺拔,嘴角含笑。
身上沒有帶武器,唯有腰間别着一把長笛。
他走過來的時候,秦風可以确信自己沒見過這個人,但是又覺得此人十分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準确地說,是這人的樣貌讓他覺得十分熟悉。
沒等他回想起來這人的相貌,本來怒火沖天的桑燦燦忽然露出了笑容:“子聖哥!
”
言罷,桑燦燦就已經快步朝着那人迎了上去。
“子聖哥哥,你怎麼回來了?
”
桑燦燦滿眼驚喜,似乎沒想到眼前之人會突然出現在無相宗。
和面對風行的時候不一樣,桑燦燦面對眼前的男人時眼睛裡不是愛慕,更多的是崇拜。
這時候公孫邈湊到了秦風耳邊,低聲道:“這是宗主的長子,安子聖。
”
怪不得秦風覺得此人的相貌有些熟悉。
“本來安子聖就是風靈山的大師兄,也是咱們無相宗當之無愧的繼承人。
但自從出了那檔子事之後,他就和宗主決裂離開了無相宗。
”
對于公孫邈知道得這麼清楚,秦風還有些意外。
他口中的“那檔子事”自然就是仲夢然母親找來的事情了,可那個時候公孫邈應該還沒入山門,他怎麼會認得安子聖?
而且看起來桑燦燦和對方的關系也不錯。
公孫邈似乎猜到了秦風的想法,撇了撇嘴:“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這位安少主下山之前,他可是咱們無相宗内數一數二的少年天才。
”
“和他比起來,風行的天賦都算差的。
”
“雖然我沒見過他本人,但是咱們的教習長老沒有一個不愛提到他的,而且他曾經參加仙門大會的身手也被留影石記下,給咱們反複觀看當做參考。
”
“當然了,你還沒上過幾次課,不知道這些也正常。
”
東宮雅補充了一句:“桑燦燦雖然剛成為内門弟子不久,但她也是在宗門内長大的,因為她姐姐和安子聖的關系就很親密,她們二人都是孤女,所以她姐姐上山的時候特意求了宗主,把她帶了上來。
”
以前秦風就聽過其他人提起過桑燦燦的姐姐,不過對方似乎已經不在人世了。
聽到東宮雅的話,秦風想對方應該也是一名驚豔絕倫的天驕,否則仙門這等規矩森嚴的地方,怎麼會允許她帶着自己的妹妹上山修行?
不過現在不是八卦這些的時候,桑燦燦不知道和安子聖說了什麼,兩人朝着這邊走來。
看起來有了安子聖在身邊,桑燦燦一下子神清氣爽,甚至比風行在身邊的時候還要得意。
“子聖哥哥,就是他們幾個!
”
“身為本門弟子,擅自帶外來之人上山不說,那個野丫頭沖撞了我,差點弄壞了我給師尊送去的典籍,居然還不肯道歉。
”
“子聖哥哥,這典籍可是師尊三個月前就讓我送下來修繕的,珍貴非常,如今已經是孤本啦,要是弄壞了可是一大筆損失!
”
“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
桑燦燦雖然一百多歲了,但是在安子聖面前時她還拽着對方的袖口撒嬌,仿佛是個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偏偏安子聖微笑着,看她的眼神也像個寵溺妹妹的兄長:“你呀,就你道理多。
”
話雖如此,可是安子聖走過來,确實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微笑着看向旋月:“你過來,給燦燦道個歉,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
從頭到尾,他不問事實如何,甚至連旋月到底是什麼人都不知道,直接就下了命令。
明明他的言語和神情都很溫和,就像個熟讀詩書克己複禮的謙謙君子,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難以拒絕,氣場霸道,且隐隐動用了幾分靈力。
以旋月的脾氣當然不可能就這麼道歉,但在安子聖話音落下之後,她神情一怔,眼神瞬間呆滞了幾分,竟然緩緩朝着桑燦燦走去。
看到她過來,桑燦燦還警惕地盯着她:“你要幹嘛?
我告訴你,子聖哥哥可不是凡人,你要是敢在她面前撒野,我保證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
其他人也奇怪,東宮雅甚至還拉了她一把:“阿月……”
期間,安子聖始終笑意盈盈地看着旋月,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旋月掙脫了東宮雅走到桑燦燦面前,正當她膝蓋一彎将要跪下去時,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不是你的錯,不必道歉。
”
秦風話音落下,本來還一臉呆滞的旋月身子顫抖了一下,随後眼前一片清明,猛地擡起頭看向眼前的桑燦燦。
“我、我剛才是怎麼了?
”
就連桑燦燦也有些沒搞懂,這個野丫頭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她警惕地躲在安子聖身旁:“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想當着子聖哥哥的面偷襲不成!
”
秦風則懶得管她,将旋月拉到了自己身後,自己擡眸看向了面前的安子聖:“她隻是一個孩子,沒必要這樣吧?
這麼做不符合仙門規矩。
”
安子聖似乎有些意外,他笑容不改,微微挑眉看向眼前的男人。
當觸及他腦袋上的白發後,更是意外:“噢?
凡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