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要幹什麼!
”
看到秦風站起來的一瞬間,祝星立刻伸手一揮,他們的坐席頓時被結界包裹,外界無法勘破。
幸好現在外面的人都被擂台吸引,沒人關注他們這一方小天地,所以秦風突然起身沒有引起什麼關注。
祝星急忙攔住他:“你這是在做什麼?
”
旋月和仲嘉木也被吓到了,紛紛看向秦風。
因為此刻秦風身上的殺意非常濃郁。
“他不能死。
”秦風隻有這一句回應。
“誰?
”祝星愣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你是說鐘離?
你想救他?
”
秦風仍舊是那一句話:“他不能死。
”
那是他回家的希望。
祝星死死地拖住秦風,避免他沖動:“你要想好了,現在外面那麼多宗主長老看着,其中有多少元嬰乃至化神的大修行者你知道麼?
别的不說,就玄靈宗的姑蘇赫,你這時候出手,他必然會動手殺了你!
”
“我知道你不是沖動的人,也不會平白無故要去救鐘離,但你要想想自己現在出手到底是救了他還是害了他?
”
“說不定,你會把你自己搭進去的!
”
祝星快速地勸阻,生怕說慢了一個字,秦風就已經殺出去了。
在他話音落下之後,秦風總算是回歸了幾分理智。
剛才看到鐘離的召喚陣之後,來自故鄉的氣息讓他一時間大腦充血,根本沒想過這麼多。
若是他現在出手,必然會被人阻止甚至是圍殺。
即便有椒夏在,他又能躲過這麼多大修行者的殺意麼?
他剛冷靜了一秒鐘,突然擡起頭:對啊,他還有椒夏!
不過心念之間,椒夏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後,他甚至還未曾說一句話,少女的身形就已經消失:“你放心。
”
話音落下,秦風的一顆心也沉靜了不少。
“我知道了,師兄别擔心。
”秦風握緊了拳頭,重新坐了回去。
看到他真的冷靜了下來,祝星這才松了一口氣:“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對鐘離感興趣了?
”
在他的印象裡,秦風似乎一直避免和仙門中人有所瓜葛,他也絕對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
這場對決,兩邊都是和他毫無關系的人,生死自負,他本不該如此激動的。
旋月和仲嘉木也覺得好奇,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秦風如此激動的樣子。
秦風搖了搖頭:“我沒事,隻是覺得……天道不公罷了。
”
若不是鐘離的召喚陣讓他看到了回家的希望,他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但這不妨礙他内心裡确實覺得天道不公。
自己沒有靈骨,便被視作草芥;鐘離隻有一根雜靈骨,仍舊如同蝼蟻。
天賦和運勢全都集中在了那些生來就閃閃發光的人身上,他們這些生來普通的人,終究是天道的棄子。
可明明這番天地從來不屬于任何人,共生于世間的生靈,本不該有高低貴賤。
但天道就是如此,祂将自己的眷顧傾斜,将一撥人太高到了常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看這幫人逆天而行,成為此間世界的主宰。
仿佛在看一場遊戲,樂此不疲。
祝星沉默了,對此他沒有發言權。
他并非天生靈骨,但也是天生的修行者,在靈骨覺醒之前他便已經天賦異禀。
可是這不代表他認為秦風說的有錯。
天道就是如此,向來不公。
不過如果剛剛秦風是因為這個才激動的話,他倒是能理解了。
畢竟秦風和鐘離有許多相似之處。
他拍了拍秦風的肩膀:“天道不公,但公道自在人心,你放心,鐘離不會有事的。
”
言罷,他揮手散去了結界。
見秦風沒什麼異樣,視線再次回到了那一方擂台之中。
這裡的一點小變故,并沒有引起外界多大的注意。
不過仍舊有人的目光這時候才從他們的身上挪開。
擂台内,皇岐司面無表情地将鐘離從地上拎起來。
他們之間的身形差距本來就大,這下子鐘離就像是一隻落水狗一般,被皇岐司提在手中,高高舉起。
“承認吧,無論是你還是江擇淵,終究都隻有一條路可走。
”
皇岐司森冷的聲音落定,他的手也加大了力道。
有明王獅神,他其實可以直接捏斷鐘離的脖子。
但他偏偏不用。
他在逼迫鐘離自己停止召喚陣法,轉用靈力來抵擋自己。
他要讓鐘離明白,一個雜靈骨,是沒有資格使用玄靈宗的召喚陣的。
“還不打算停手麼?
”
鐘離面色漲紅,明顯已經無法呼吸了。
但他結印的雙手并未停下,源源不斷地靈力湧入到召喚陣中。
他第七顆金丹沒有凝結成功,所以在那半顆金丹碎裂的時候,對他自身也造成了傷害。
如果不能全神貫注,他的召喚必然會失敗。
他會死。
可如果繼續進行召喚陣法,他還是會死。
這一條絕路,鐘離隻能孤注一擲。
所有人的關注之下,卻沒人看到一名少女翩然落在了皇岐司面前。
她抱着一雙胳膊,無奈道:“真是不乖的小貓咪啊……”
皇岐司的身體在這時忽然顫抖了一下,他的臉上卻露出了茫然:“怎麼回事?
”
他能感覺到,他身體内的明王獅神突然産生了恐懼的情緒。
這一抹情緒來得太突然,導緻他也受到了影響,手一抖,竟然給鐘離留下了喘息的機會。
“獅神,怎麼了?
”他在心裡問道。
“噓,小貓咪,要是你敢胡說八道的話,小心我把你送回你本來的地方哦。
”椒夏俏皮地眨眨眼,将一根手指豎起在唇邊,嘴角夾着一抹看似天真的笑容:“明王殘境,那可是屬于你的囚牢,你就這麼跑出來……那位應該很生氣吧?
”
“獅神!
”皇岐司驟然瞪大了眼睛,他感覺到體内的獅神再度顫抖了一下,卻沒有回應他。
椒夏懶得搭理他,轉身看向了鐘離的陣法:“啧啧,既然幻境已開,我便不必插手了。
”
她随手朝着鐘離的陣法一點:“你二人之間自有一場因果,那個臭小子隻讓我保住你的性命,至于你二人的因果,還得你自己來了卻。
本神女,便祝你一臂之力吧。
”
“誰讓你對那小子有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