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
”琉沁聽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姑蘇禮:“在這裡,我就是理,你若是想理論,那麼我便教教你什麼叫理。
”
言罷,琉沁長袖一揮,一掌拍出,直接朝着姑蘇禮迎面打去。
這隔空一掌力道驚人,即便姑蘇禮反應迅速,立刻橫劍于身格擋,也仍舊被打飛出去十餘步。
“噗!
”
一抹朱紅噴出,血濺二尺。
“阿禮!
”繪靈眸子一凝,即刻上前查看姑蘇禮的情況。
秦風和祝星也立馬跑上來,确認姑蘇禮沒事之後轉身看向琉沁。
看到姑蘇禮被打得吐血,本來趾高氣昂的霓裳露出了幾分緊張:“師尊……”
沒等她說完,琉沁就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令她硬生生把話憋回了肚子裡。
“安夫人,”祝星擋在姑蘇禮面前,沖着琉沁行了一禮:“夫人您身份尊貴,可也别忘了此處乃是宗門的範圍之内。
既是在宗門之内,就該遵循宗門禮法。
姑蘇禮二人并未犯錯,您擅自出手,未免有些罔顧宗門禮法了。
”
“呵呵,沒有犯錯?
”琉沁冷哼一聲,語氣裡滿是不屑一顧:“他們頂撞我,我出手教訓一番有問題麼?
”
祝星皺了皺眉頭,他隻怕也沒想到這位宗主夫人這麼不講道理。
秦風确認姑蘇禮沒事之後,抱着胳膊冷冷道:“祝星師兄,你何必多費口舌呢?
咱們這位宗主夫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自然是橫行霸道,就算你磨破了嘴皮子也沒用,人家壓根兒不當回事。
回頭就算落人口實,隻要她武力鎮壓再颠倒黑白就行了,所謂的宗門禮法是用來約束下面這些弟子的,和她有什麼關系?
”
在望境山的時候,他便聽仲夢然說起了過往。
在她的過往裡,琉沁雖然從一開始就憤而閉關了,但其實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琢磨出來,仲夢然和她母親的悲慘遭遇全都和琉沁脫不了幹系。
如果說從前沒見過琉沁的時候他還可能懷疑仲夢然的話,那麼在和琉沁接觸幾次之後,基本已經打消他八成的懷疑了。
因為這個女人從來就沒把凡骨出身的弟子放在眼裡。
琉沁聽到秦風的話,倒是揚了揚眉,冰冷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聽你這話,似乎對我有所不滿啊。
怎麼,你也打算違抗我的命令不成?
”
秦風面無表情地盯着她,應道:“弟子不敢,若是弟子有罪,那麼宗主夫人該如何懲罰弟子都不會有怨言。
隻是如果宗主夫人覺得我和繪靈師姐在宗門内私鬥有罪的話,那麼她是不是也有罪?
畢竟先動手的人是她,那她是不是也該和我們一同去萬魂窟?
”
說着,他指向了霓裳。
聞言,霓裳瞳孔微微一睜,臉上閃過一抹戾氣:“你說什麼?
”
琉沁攔住了她,餘光掃了她一眼:“琉沁,注意你的身份,動不動疾言厲色像什麼樣子?
”
“弟子知錯!
”霓裳立刻收斂了一臉戾氣,恭恭敬敬地抱手認錯。
“嗯,這就對了。
”琉沁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面對一個跳梁小醜,有必要生氣麼?
他不過是一介卑賤的凡骨,無相宗什麼時候輪到他一個低賤小輩置喙了。
就算你也有錯,那也是我來懲處,輪得到他來指點麼?
”
秦風挑了挑眉,對于琉沁的反應完全不意外。
這個女人霸道慣了,當然不會把他的話放在眼裡。
他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椒夏,有這位小神女在,他倒是不在乎琉沁會不會對他們下手,隻是如果在這裡起了沖突,那他剛剛得到的線索豈不是白費了?
“他們不能指點,那老夫來指點一番如何?
”
就在秦風思索要不要先給仲夢然一個信,讓她帶着安經賦過來的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憑空響起。
霓裳等幾名女弟子吓了一跳,下意識四處環視:“是誰在說話!
”
琉沁臉上的嚣張跋扈一瞬間怔愣住了,微微皺起了眉頭。
她沒有回應,便見一道渾身雪白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看到他,祝星立刻恭敬行禮:“師尊!
”
姑蘇禮和繪靈也愣了一下,臉上露出幾分疑惑,像是根本不認識眼前的老人。
“師父!
”秦風看到老人出現,脫口而出。
“師父?
”這一聲“師父”落到了琉沁耳朵裡,頓時眉頭皺得更緊:“莫問淵!
”
糾纏了這麼半天,秦風到現在才知道老者的名字,不過這對于他來說并不重要,畢竟在他眼裡,眼前的老者就是龍道陵。
至于他在這個世界叫什麼,并不影響秦風和他相認。
莫問淵轉過身來,白發白須顯得有些淩亂,但卻絲毫遮掩不了他身上的肅殺之氣。
他隻要站在那裡,就好像一把染血的長劍,時刻釋放出攝人的殺氣。
哪怕是飛揚跋扈的宗主夫人,在對上莫問淵那雙死水一般的眼睛時,也忍不住默默地後退了半步。
霓裳則是一愣,看着一身雪白的老人,有些不可思議道:“難道……他就是原本無憂門的山主莫問淵?
那個在三百年前忽然孤身闖入魔界腹地的瘋子?
他不是被囚禁在無憂山後山三百年了麼,為什麼現在又跑出來了!
難道後山的禁制失效了?
”
被人當面叫“瘋子”,莫問淵臉上沒有絲毫波瀾,輕描淡寫地從霓裳臉上掃過一眼,平淡道:“老夫确實是個瘋子,可是老夫深居無憂山後山,從來不是被什麼人關押,更談不上什麼囚禁。
無憂山的後山确實有禁制,但并不是防止老夫出來,而是防止有人進去。
”
言罷,他不管霓裳臉上的震撼,而是将目光落到了琉沁身上:“琉沁啊,沒想到都三百年過去了,你還和當初一般飛揚跋扈。
在我無憂山殺人,是不是也該過問一下老夫?
”
莫問淵語氣平淡,看着琉沁的眼神更是毫無情感波動。
可他身上散發出的肅殺之氣,卻硬是讓現場陷入了一片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