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涵江年少便跟随老爺子闖蕩,其身份和老爺子的書童差不多。
但其實他自己的出身便十分不凡。
曾家本身是川中的土著,而且是流傳了二三百年的大家族。
在明清年間就靠着開镖局打響了名号,後來更是在錢莊賭。
場當鋪幾個的層面全面開花。
但曾家真正興旺起來,還是當年龍國國戰,曾家毅然決然地加入到了抗擊外敵的戰意之中,出錢出人出力。
等到勝利之後,曾家雖然未能入駐中樞,但在川中一代卻是站穩了腳跟。
曾家的生意也做得不小,隻不過镖局變成了保安公司,當鋪錢莊該換成了銀行,至于賭。
場嘛……就還是賭,場。
作為這樣一個大家族的嫡長孫,曾涵江卻在年少時就跟着老爺子四處闖蕩,成為了盤龍殿的第一代門徒。
等老爺子地位穩固之後,他便也回歸家族繼承了家業。
他雖然不是盤龍殿的正式成員,可是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性,在衆多門徒心中有着“長老”一般的地位。
而且,他在川中還有個特殊的身份,那就是這一代“袍哥”的領袖。
在川中一代,袍哥這個稱呼對于許多人來說已經是舊時代的産物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袍哥一直都存在,不過形式不同了而已。
這也是為什麼,曾家的在川中的地位如此之重。
去拜見這位老人,秦風并沒有擺什麼架子。
倒不是因為他忌諱老人的身份,而是因為曾涵江和師父是同一時代的人物,真要論資排輩得算他師叔了。
秦風打車前往了市郊,曾涵江的半山别墅就坐落在一座名為“觀潮山”的地方。
車開到半山腰就上不去了,山道口專門設立了崗哨,對于外人來十分警覺。
特别是像秦風這樣打車來的,可能還是頭一回。
“站住!
”一名身材彪悍的保安在崗哨口站得筆直,一眼就知道是軍人出身:“前方是私人住宅,過不去了,你們掉頭吧。
”
保安色厲内荏,手時刻在後腰,不看也知道肯定有家夥。
秦風付錢下車,直接讓司機先走了。
而他自己也沒和保安發生沖突,而是主動上前報上家門:“無意打擾,但我來此是為了見曾老爺子的。
”
說着,他便将老爺子給的扳指交給了保安:“勞煩将這個交給曾老,他自然知道我是誰。
”
秦風語氣不卑不亢,将那枚扳指交給了他。
這是從前老爺子給他的,有這枚扳指在,便可以證明自己是老爺子推舉的人。
不必出示盤龍令,曾涵江也知道他是自己人。
保安皺着眉把扳指接過去,并沒有立刻回絕秦風。
原因無他,隻因為秦風能找到這兒來。
老爺子給的地址是曾涵江的私宅,對外并沒有公開。
像他那樣的人物,若是想隐瞞自己的住址,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找到。
即便有些地位,也要花費不少功夫。
但凡能找到那裡去的,肯定和曾涵江的關系匪淺。
就算是周邊的一些居民,也隻知道這裡住着個了不得的人物,卻不知道是誰。
秦風能點名說來找曾老,就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在這裡等着,最好别亂走。
”
保安接過扳指之後指了指自己頭上的攝像頭,同時崗哨亭中另一名保安站了起來,虎視眈眈地盯着秦風。
拿過扳指的那名保安則直接開車往山上去了。
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秦風也沒亂動,目不斜視地在原地等着。
可這時暴躁的汽車引擎聲卻從身後響起,随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急刹,然後急促的喇叭聲就響了起來。
“什麼人擋路!
”
秦風回頭一看,入眼的便是一輛大紅色的法拉利超跑。
車門是拉起式的,門一打開,一條明晃晃的大長腿就邁了出來。
看到女人的第一眼,秦風就忍不住感慨:都說川慶出美人,真不是吹出來的。
那是一張極為精緻的臉,瓜子臉、高挑眉、紅唇一點如同雪中梅。
而且她的眼窩較為深邃,這讓她的鼻梁看起來更加高挺。
應該是個混血,因為看她第一眼,就讓人想起了西方神話裡的精靈。
隻不過這隻精靈的脾氣似乎不太好,漂亮的眉毛洋氣,臉上充斥着不耐煩:“你誰啊,在我家門口杵着幹什麼?
”
曾可亦說話的時候,美眸已經将秦風從頭到腳打量過了。
她的評價就是沒什麼好評價的,一個大街上随處可見的路人,還不值得她來做什麼評價。
崗哨亭裡的保安看到女人下車,急忙迎了上去,恭敬道:“小小姐,這位是來找老爺的,帶着一枚扳指當信物,說是老爺的故人推薦來的。
”
聽到這話,曾可亦當場翻了個白眼:“這年頭,随便帶個東西都能說是故人推薦。
再這麼下去咱們曾家的生意又能多個中介所了。
”
不過說完之後她也沒繼續找茬,而是不耐煩地朝着秦風呵了一聲:“滾開點,别擋着路。
”
從剛才的對話不難聽出來,這個女孩應該就是曾老的孫子。
雖然長得漂亮,但是身上截然一股世家小姐的高傲。
可以說,她那種驕縱和優越感,比夏家那位隻有更甚,不會更差。
因為她惡劣的态度,讓秦風都忍不住皺眉,眸中隐隐露出了幾分寒氣。
“我好像并沒有擋你的路。
”
曾可亦沒想到,這個不知從哪兒來的毛小子居然敢駁斥她的話。
不過她沒生氣,隻是覺得不耐煩,畢竟這種小角色還不值得她生氣。
她反而勾起了一抹笑意,手往車上一靠,手指不耐煩地敲擊着車窗:“呵呵,挺狂?
我雖然不知道你拿着什麼東西來找我爺爺,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你什麼身份,到了我曾家,就得乖乖低頭做人。
否則,我随時可以讓你連我爺爺的面都見不到,懂?
”
字裡行間,真夠霸道的。
秦風淡淡地将目光落到她身上,語氣淡漠:“我也希望你明白,這次我來見你爺爺,是因為我尊他是個長輩,而不是因為我想求着他。
”
還有句話他沒說,算是給曾老留下了顔面。
今日登門,曾涵江若是不見,那麼他日便是曾涵江來求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