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
别說秦風了。
須臾長老話音落下,幾名跟随而來的長老都有些不可置信。
“長老,您要和他一同出關?”
“不可啊!他不過一名小弟子罷了,怎能為您護航?”
“還是我等一同前往吧!”
幾個人剛說完,須臾長老便不冷不熱地瞥了他們一眼:“怎麼,老夫坐鎮天哭關幾百年,還用得着你們替我護航?”
“他雖是弟子,卻也已化神。”
“你們這幫人有誰敢說自己的境界比他更高?”
“這……”
此言一出,原本想阻止的幾個人面面相觑,一時不知該作何回應。
隻有一名看起來氣質和須臾近似、應該也是在天哭關留守了不少年頭的大長老站出來,嚴肅道:“前輩,他雖說境界不錯,可畢竟經驗太少。
若他隻是空有境界并無實力,你帶他去就是徒增拖累。
還是我和你去吧!”
秦風掃了一眼這位長老,對方隐藏了境界,但在月華之瞳下,秦風隐約能察覺到化神的氣息。
而且這位對他并無鄙夷之色,身上隻有擔憂的情緒。
不過須臾長老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不耐煩地一揮手:“行了行了,老夫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用得着你們質疑了?”
“你們自己看看,關内現在都亂成什麼樣了?”
“若是你們都和我去,關内誰來主持大局?”
“玉昌你也是的,你跟了我少說也有四百年了,怎麼也跟着他們起哄?”
這位名叫玉昌的長老是個不怒自威的長相氣質,可面對須臾長老時也忍不住露出了無奈之色。
“前輩,我這怎麼就成了起哄了?”
“你不是起哄是什麼?”須臾大手一揮,越發不耐煩了:“你也不想想,他才多大年紀?
都說他沒經驗,你們不讓他上戰場他哪兒來經驗?
行了行了,不過都是一幫小雜碎罷了,用得着這麼興師動衆?”
須臾的決定已下,其他人再勸也勸不住了,隻能由着他了。
反正須臾的實力不必多言,現在外面的那些也都是些雜兵罷了,對于須臾來說不需要吹灰之力。
至于秦風……
便是死了,又和他們有什麼關系呢?
對于仙門許多人來說,或許他死了才是衆人期望的。
見其他人沒了意見,須臾斜睨着秦風:“如何,你敢和我出去一戰否?”
其他人看着秦風,都等着他打退堂鼓了。
沒想到他竟是坦然一笑,沖着須臾一抱手:“能與前輩并肩而戰,晚輩求之不得。”
這話并非恭維。
到了臨仙大陸之後,他所經曆的惡戰不少,但是和須臾這樣的強者并肩而戰的機會卻并不多。
而且出關本來也是他心中所想,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現在很想知道,那些魔兵身上的铠甲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居然能夠腐蝕結界。
“好,這才是我無相宗男兒應該有的膽色。”
須臾點點頭,對秦風的反應很是滿意。
扭頭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陳柏:“還愣着幹什麼?開結界!”
“是、是!弟子遵命!”
陳柏從聽到須臾要讓秦風跟着自己出戰的時候就已經驚呆了,這會兒因為須臾的話才回過神來,趕緊和大胡子對了眼色,将用來開啟結界的玉如意拿出來。
此時結界上已經被黑色的黏液和紅色的血液糊了滿牆。
血色會在不就之後被汽化消失,可是那些黑色的黏液卻好似不會消失一般,就這麼附着在結界之上。
現在明明已經天亮了,卻因為這些黑色黏液的存在,讓天哭關内也一片漆黑。
仿佛夜色再度降臨。
“走。”
玉如意隻會将結界開啟一瞬間,趁着這一瞬間,秦風和須臾必須穿過屏障。
不過這對于他們二人來說不算什麼難事,當結界被打開的一瞬間,兩個人已經化作兩道光影飛了出去。
等裂縫關閉之後,兩個人的身影已經到了結界之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二人身上,隻不過結界被糊滿了黑色的黏液,根本看不清兩個人到底如何了。
當穿越結界的一瞬間,空氣裡的難聞氣味便在頃刻間鑽進了秦風的鼻腔。
黏稠的血腥味混雜着好似屍油一樣的氣味,耳邊還有硫酸腐蝕塑料一樣冒着泡泡的“噼啪”聲。
眼前還有一片光斑,當他還什麼都看不清的時候,便已經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烏壓壓地迎面而來。
他沒有多想,沉吟一聲:“熾月。”
随着他一聲低吟,兩把黑劍同時出鞘,劍身之上刹那燃燒起黑色的火焰。
甚至不需要他動手,兩把劍交叉飛舞,揮斬出兩道如同殘月一般的劍氣,劍氣之上燃燒着黑色的火焰,直接将沖向秦風的魔兵在空氣裡就燃燒殆盡。
一道道慘叫聲在耳邊響起,同時秦風的視線也恢複了清明。
隻見他空懸的前方别說魔兵了,就連地皮都被掀飛了一層,熾熱的黑色火焰甚至還在空氣裡燃燒着。
“年輕人火氣就是旺啊……”
須臾的聲音慢悠悠在他身側響起,他并沒有動手,或者說秦風并沒有看到他是如何動手的。
但他面前的魔兵們早就消失得幹幹淨淨,隻剩下一堆堆黑色的粉末堆積在其腳下。
“回來吧。”
兩把黑劍回到了秦風身後的劍匣子裡,他本人朝着須臾微微一拜:“讓長老見笑了。”
“行了,這種時候就别來假客氣那一套……”
言罷,他兩手負于身後,朝着最前方緩緩走去。
而這個時候,魔軍的隊伍裡面不知道誰尖叫了一聲:“是徐煜!徐煜來了!”
徐煜?
秦風默念了一下,難道這是須臾長老的本名?
倒是和他的嗜好挺合适的。
他上前跟上了須臾長老,默默地走在他身後。
回見須臾長老全然沒有走上戰場的緊張感,更不見絲毫戰意。
他負手走在前方,寬松的長袍之下甚至連半點武器都看不到。
他好像不是上戰場的,而是來巡視自己的領地的。
“多年不曾出來了……天哭關還是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