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赢了,幾乎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看着靈虛宗那名弟子被人擡走,他被剜出的靈骨也在短時間内就失去了光澤,現場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寂。
衆人看着秦風,就好像在看一個怪物。
但更讓他們難受的是:沒有人站出來指責秦風使用邪術,所以他不是怪物,他是個凡骨。
這個結論比秦風是個怪物更讓人難以接受。
一個被視為塵土的凡骨,不過一息的時間打敗了一位靈虛宗的内門弟子,而且不僅僅是打敗,他還剝奪了他的靈骨。
為什麼?
憑什麼?
現場的寂靜無比詭異,甚至讓其餘剛從擂台中出來的弟子都有些莫名其妙。
在秦風之後出來的人便是卓承安和蘇櫻,他們的對手已經倒下認輸了,受了傷但是不嚴重。
兩個人手上的劍都帶着血,出來的時候看到秦風站在場中央,下意識以為他已經輸了。
因為他們二人抽到的對手并不強,卓承安如今已是金丹了,能夠和他當對手的人不多,所以他的獲勝速度應該是最快的。
也不一定,畢竟還有秦風這個凡骨在,他的對手應該才是最強的。
所以當卓承安看到秦風衣袍上蹭上的血迹時,卓承安隻是一聲冷哼:“呵呵,看來你的對手還真是心慈手軟,還是你認輸的速度夠快?
”
秦風看起來沒受什麼傷的樣子,這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在他眼裡,秦風會輸,而且應該是慘白。
甚至他的内心深處有一個想法是:他希望秦風死。
“可惜,我沒機會抽到你了,不然我會讓你明白仙門為何是仙門,凡骨不可逾越。
”
秦風淡然地掃了他一眼,準備和祝星一起離開:“噢,那希望下一場你會是我的對手。
”
“什麼?
”卓承安愣了一下。
這時候名劍山莊觀戰的弟子已經下來了,急忙湊到卓承安耳邊說了什麼,大概是剛才秦風那一戰的結局。
“什麼!
”卓承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朝着秦風望去,可後者已經和秦風一起回到無憂門的席位之上。
對于秦風随手毀掉了王恒的靈骨,祝星什麼都沒說,甚至有些欣喜:“你今天怕是把靈虛宗給得罪透了。
”
他們倒是不在意一個王恒,那本來也不是他們靈虛宗最重要的苗子,但是他們在意臉面。
秦風淡聲道:“我不動手,他們就不讨厭我了麼?
”
祝星愣了一下,點點頭:“這倒也是。
”
就算今天秦風沒傷王恒,隻要王恒輸了,靈虛宗照樣會記恨秦風。
他一個凡骨,怎麼敢打靈虛宗的臉。
仲嘉木這時候跑上來,一臉興奮地沖秦風道:“秦大哥,你太厲害了!
你是不知道,剛才那個人被你剝掉靈骨的時候有多解氣!
”
旋月雖然沒說什麼,但她的嘴角一樣挂着傲嬌的笑容。
他們三個,算是在這仙門之内為數不多的,在聽到王恒那番話後會氣憤的。
曾經旋月也是王恒那種人中的一個,但是她今天莫名的生氣,為了王恒的那番話,為了秦風。
秦風笑着和他們一起坐下,倒是沒有回應,反而擡眸朝着下方望去。
席位上大多數人看他的眼神已經變了,之前更多的是輕蔑,而如今……不少人已經對他動了殺心。
是了,這是他一開始就預料到的情況。
他身為凡骨,若是一直平庸,就會被仙門踢出局,到時候就會變成砧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可他若是嶄露鋒芒,就會被這些仙門弟子、特别是那些天生靈骨視為眼中釘,若是不殺了他,便是對仙門的淩辱。
無論怎麼選,都有人想殺了他。
因為凡骨從一開始就不該入仙門。
祝星也注意到了這些眼神,他小聲地安撫秦風:“放心,有師父在,這些人不會拿你怎麼樣。
”
如果想在擂台上殺了秦風,那就更不可能了。
這些人不知道,秦風的修為,早已不在同一個層次了。
“嗯,我明白。
”
正如同當年他在幽冥監獄時一樣,他身後有龍道陵的庇護,及時許多人的笑臉之下都是翻湧的殺意,可他們仍然不敢動手。
但秦風從不會因為這樣就松懈、就停下自己的腳步。
到後來,即便沒有龍道陵在,那些翻湧的殺意逐漸變成了恐懼。
在這裡看來也是一樣的,他們不允許他的存在,那就讓他們的“不允許”,變成害怕他的存在就好。
不過是他來時的路,再走一遍又能如何?
與此同時,已經有其他弟子陸陸續續地出來了。
卓承安之後是風行,他遇到的對手來自合幽宗,也是一位天才的高手,對方受了重傷,風行隻破了點皮。
不過并不影響結局。
然後便是阿圖羅、赤霄……
一個個天之驕子出現,讓人松了一口氣。
可以說今天除了秦風之外,其他人的戰局沒有意外。
最高的觀戰台上,安經賦安然而坐,目光落在秦風的身上,笑容意味深長:“你果然沒讓人失望啊……”
姑蘇赫的臉色從秦風出來之後就不怎麼好,他輸了。
可他的神情難看,卻不是因為這個。
他轉頭看向安經賦,沉聲道:“這個人不能留着。
”
他沒有避諱其他的宗門長老,他說秦風不能留下,其餘的宗主長老對原因心照不宣。
秦風出手的那一擊,他們看得比誰都清楚。
那一招沒有任何花裡胡哨,更不是魔界邪術,那是純粹的、幹淨的、來自修為的碾壓。
王恒是築基期七境,要做到一招就拿走他的靈骨,最起碼要碾壓他整整一個大境界。
一個沒有靈骨,才入仙門不足半年的秦風,竟然已經金丹七境了。
這個結果誰都沒有說,因為誰都知道說出來會對仙門造成怎樣的震動。
而秦風的存在,更不能讓凡俗之中的那些凡骨知道。
否則,修仙界很有可能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震動。
可安經賦笑看了他一眼,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姑蘇宗主,他是我無相宗的弟子,該怎麼處置,應該由我來決定。
”
不等姑蘇赫再開口,從來沉默寡言的姜玉娆忽然出聲。
她向來都是那副海晏河清般的瑰麗笑容,轉頭就盯住了姑蘇赫的眼睛:“賭局還沒結束,姑蘇宗主,你要耍賴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