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聽到阿順的話，也意識到他在說什麼，頓時滿眼淚光。
她伸手去撫摸了一下阿順的臉，滿臉愧疚：“阿順，對不起，都是姐姐對不起你……”
阿順會出現在這裡，阿柳便知道自己沒去國師府，那麼代替自己去的人必然是他了。
“阿柳姐姐别這麼說！”阿順一聽連連搖頭：“今日就算是你去了，改日也一定會輪到我的，不過早晚而已。”
“從前在蓬萊閣的時候，都是你和月姬姐姐照顧我們，要不是你們，我之前早就死在客人手上了，現在又算的了什麼呢？”
“如若你和月姬姐姐能夠一直活下去，對我而言才是天大的好事。”
“你們是我們鲛人族保存記憶最久遠的兩個人了，有你們一直活下去，我們鲛人族就……”
阿順的話戛然而止，似乎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在說什麼，下意識地看向了秦風和樂正玉鏡，眼裡閃過一抹驚恐。
是啊，他希望鲛人一族還能複興，還能回到那個他不曾見過的世外桃源。
可是這裡可還有兩位仙族和人族的人，他們是不會允許的。
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阿順下意識就要跪下道歉，被秦風一揮手又讓他站了起來。
“在我這裡不用這個，你們聊你們的，我和玉境正好去休息了。折騰了一晚上，我也累了。”
秦風順勢站起身來，沖着阿順道：“今晚你就住在這裡，之後我會把你和阿柳一起送走。”
“送走？”阿順瞪大了眼睛，好像一下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風莫名地看着他：“怎麼，難道你不想離開安樂城，還想繼續留在這裡？”
“不！”阿順下意識搖頭：“我不想，我當然想離開這裡！”
可是他不敢相信，在他有生之年居然真的能離開這裡。
當知道阿柳能夠離開的時候，他是為阿柳高興的，因為他以為阿柳得到了真心愛護她的人。
但如果對方連他都願意送走的話……
秦風看向他：“那就行了，這兩天你和阿柳待在一起，我需要去辦點事情，等辦完之後我會送你們離開。”
頓了頓，他有補充道：“從今往後，你們就真的自由了，我會送你們去一個不會再有殘殺鲛人的地方。”
秦風又說謊了。
鲛人已經滅絕，這在後世是已經無法改變的事實。
這些鲛人早就不存在了，秦風口中說的，無非是在夢魇被打破之後，他們也會随之消失。
可是有時候謊言也有好處，總歸能讓他們兩個人開心幾天。
他們的人生已經夠苦了，能甜一日算一日吧。
阿柳十分驚喜，她也沒想到秦風居然還會願意帶走阿順，頓時一邊笑一邊哭一邊連連道謝：“多謝秦公子！”
“阿順他、他隻有一百多歲，能活到今日已經實屬不易。”
“秦公子願意帶他一起離開，大恩大德阿柳永世難忘！”
秦風對此沒什麼表示，擺了擺手：“你們聊吧，我要休息了。”
随後他給了樂正玉鏡一個眼色，二人先離開這裡回了房間。
一進屋，秦風便當即結印，将屋子裡布滿了結界，将這裡的聲音和外界隔絕。
“秦兄，怎麼樣，你去國師府發現了什麼？”
看着秦風被鮮血浸透的褲子，樂正玉鏡的表情已然嚴肅了許多，一改之前的純真無邪。
他知道這些血都是秦風自己的，盡管秦風是體修，可是肉體凡胎的痛苦不會有絲毫減少。
這麼多的血，可以想見秦風經曆了多大的痛苦。
可秦風面色如常，坐下之後便說起了進入國師府之後他看到的一切。
對于樂正玉鏡他沒什麼可隐瞞的，特别是在國師府裡見到了樂正蠡夫妻倆的事情。
當前者聽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早就和國師府有合作，樂正玉鏡的臉上卻沒有半點詫異。
“你聽起來好像不怎麼驚訝？”秦風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
樂正玉鏡道：“他為了鳳嫱不管做出什麼事情我都是不會驚訝的，爺爺可以打得過他，但是卻不會殺了他，這我也是知道的。”
“終究是父子。”秦風感慨了一句。
“不，爺爺是為了我。”樂正玉鏡道：“樂正蠡還沒有給我賜福，他若是死了，我就永遠沒法成為月影台的主人。”
樂正蠡若是在賜福之前就死了，即便樂正俣可以力排衆議，直接自己賜福給樂正玉鏡，但他的這個家主的位置也會永遠名不正言不順。
這對樂正玉鏡不公平，他是玉一樣的人，身上不能有下次。
秦風覺得樂正俣一定是這麼想的。
“秦兄，你繼續。”樂正玉鏡把話題引回到了正題上。
秦風也不再糾結樂正蠡了，而是重點說到了國師府在“造龍”這件事。
接下來的時間樂正玉鏡的臉色非常精彩，到最後瞪大了一雙眼睛，裡面滿是不可置信。
“他們居然要以凡人之軀造龍！”
不怪樂正玉鏡這麼驚訝，龍是上古天生的神獸，甚至可以說它便是天生的神明一樣的存在。
這樣的存在怎麼可能是人為能制造出來的？
隻是不知道國師府哪裡來的傳聞，覺得鲛人和龍族有關系，利用鲛人一族，就可以制造出龍來的。
看那位國師的意思，他還想制造出一條隻聽命于他的龍。
如今看起來，他距離成功确實不遠了。
隻不過制造出來的到底是龍還是别的什麼怪物，尚且不好說，畢竟在這個世界裡，還沒有人真的看到過龍。
就連骊龍都尚未誕生，誰又知國師制造出來的不是個别的怪物呢？
“不管他們能不能，現在他們确實就是在這麼做。而且當時我距離那個女孩很近，她身上的異化非常危險。今天要不是因為我的血不是鲛人血，隻怕就能看到她目前完全異化的進度了。”
月姬的血可以幫他保持一段時間的鲛人血，但是他今天流的血太多了，屬于月姬的鲛人血早就沒了，剩下的都是他自己的血。
正因為如此，才導緻了那個女孩今天差點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