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灰原莉會上場,所有人都是有些震驚的。
畢竟一開始大家都以為灰原莉的戰場是在明天,和幾大龍國天驕的一戰。
可是今天出現了軒轅楓這麼一個意外,正好他手上拿着的又是黑林,所以才吸引了灰原莉親自下場。
但是現在從秦風的語氣聽來,他似乎早就料到了灰原莉會下場,而且早就等着了。
這也是為什麼在之前的戰鬥中,軒轅楓甚至一次都沒拔劍過。
好幾次也遇到了棘手的時刻,他都隻是任由長劍在鞘,硬生生格擋下來,根本沒有要拔劍的意思。
現在聽了秦風的話,他雖然一言不發,但是一隻手已經搭在了劍柄之上,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灰原莉。
後者在一瞬間瞳孔凝聚,轉頭死死地盯着軒轅楓。
就在剛才軒轅楓将手搭在劍柄上的刹那,她便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
軒轅楓的目光并不冷冽,甚至看起來還有些狂熱,仿佛眸中野獸在一瞬間就爆發了原始的沖動和殺氣。
之前的戰鬥力,軒轅楓也表現出了驚人的氣勢。
可是現在的軒轅楓,卻讓人覺得他的氣場更加鋒利,仿佛自身在一瞬間也化作了一把長劍。
灰原莉也是一名劍客,而且絕對是一名優秀的劍客。
所以她在一瞬間就察覺到了軒轅楓身上的氣場變化是什麼,微微睜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
”
“劍意!
”
楚老本來隻是來看個熱鬧,但是現在已經徹底被軒轅楓所吸引了,一雙眼睛裡爆射出興奮的光芒:“這小子真是個天才!
”
不怪他這麼激動,就連坐在一旁向來淡定的董望樓此刻都面露紅光:“才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居然已經領悟到了劍意,赤子玲珑心名不虛傳,他天生就是個劍客!
”
觀衆席内,一個不知名的角落裡坐着一名戴着墨鏡的中年男子。
他十分低調,甚至低調到連他旁邊的人都沒注意到這裡還坐着一個人。
他身上的存在感莫名的低,低到讓人可以忽略不計。
此時他也盯着擂台上的軒轅楓,當看到軒轅楓身上爆發出劍意的時候,本來還悠閑懶散靠在椅子上的身子突然頓了頓,然後緩緩地坐了起來。
墨鏡之下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卻能聽見他沙啞的呢喃:“好醇厚的劍意……”
另一邊,主席台之後還坐着一名老人。
從比賽開始起,他就一直在閉目養神。
哪怕之前軒轅楓的驚豔亮相讓很多人都難以挪開目光,他也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似的,毫不在意。
仿佛軒轅楓這樣的天才,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現在,他在全程沒有觀看過比賽、甚至讓人懷疑他已經睡着了的情況下,猛然睜開了眼睛。
從他的位置是根本看不到擂台,也看不到大屏幕的。
可他就這麼盯着面前的屏風,幽幽道:“龍國劍道,又誕生了一個了不得的天才。
”
孟長風那邊,吳冕早就已經面如死灰了,而孟長風本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本來以為就算軒轅楓确實是個天生的武者,但他心智不全,能走到之前那樣的地步已經是極限了。
再說鐵線山莊本身就不以劍道為主,自身的劍道更是平平無奇,算不得宗門的招牌。
之前軒轅楓練劍,是因為他的父親就是一名平庸的劍客,在鐵線山莊内毫無存在感。
因為他從小智力不全,宗門完全是看在他的父母是為了宗門犧牲的份上才養着他。
到了五歲的時候,按例所有的孩子都要開始習武。
那時候宗門内覺得他一個傻子,也沒什麼練武的必要,長大之後在宗門打雜,有一口飯吃就算是宗門對他的仁慈了。
不過那時候宗門内還沒有人刻意地針對他,甚至還找來了他父親當初用的那把劍給他,算作他練武的啟蒙。
誰知自從軒轅楓握劍的那一天起,整個鐵線山莊都因為他的出現又驚喜又頭疼又惋惜。
現在,看到軒轅楓握着黑林,一身劍意暴漲的樣子,孟長風甚至都顧不上去看旁邊的吳冕什麼臉色了,自己顫顫巍巍地就站了起來,一對眼珠子都看直了:“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
吳冕此時咬緊了牙關,看到孟長風的反應他早就嫉妒得快要發瘋了。
他一雙眼睛裡都是軒轅楓,布滿了血色。
别說他們了,就連從比賽一開始就一直在喝酒,對戰局毫不關心的鬼谷琉璃此時都緩緩坐起了身子。
那雙醉意朦胧的眼裡,布滿了濃烈的殺機:“龍國人,不該有這樣的天才出現。
”
灰原莉此時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同時也握緊了自己的劍,一條腿微微後撤。
“呵呵,就算你領略到了劍意又如何?
”
“你們龍國的劍道早就已經枯萎了,你心智不全,根本不可能領悟到自己的劍心。
”
“一把沒有劍心的劍,注定會輸!
”
她的境界和軒轅楓不相上下,兩個人同處于玄境巅峰。
而且軒轅楓才十九歲,他們之間相差了快十歲,中間相隔了多少經驗的累積?
哪怕軒轅楓是個天才,她今天也要讓天才夭折在搖籃之中!
軒轅楓面無表情一言不發,手中的黑林猛然出鞘。
黑林劍如其名,通體漆黑,劍刃鋒利。
當軒轅楓将它拔出來的時候,劍刃輕輕劃破空氣,竟然連絲毫的铮鳴聲都聽不見,猶如隐沒在黑夜中的殺機,寂靜無比,卻叫人無法忽視。
而灰原莉沒有拔劍,隻是整個人形成了一把滿弓的架勢,将腰間尚未出鞘的劍壓到了最低,手緊緊地握住了劍柄。
與此同時,她身上也爆發出了一股劍意,但是很快又被她重新收回體内,壓抑在了劍鞘之中。
這也是灰原莉最喜歡的出劍方式――拔刀斬。
兩個人之間的戰鬥一觸即發,可是誰也沒有先出手。
一時間,整個擂台之上寂靜得可怕。
太陽已經落山,殘陽的血色灑落在了兩個人身上,也牽動着其他人的神經。
衆人屏住呼吸,隻等着那一聲劍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