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丫頭真讨人厭,怎麼上來就要動手?
”椒夏氣鼓鼓地看着安夫人,表情十分不滿。
明明她自己是個十七八歲小丫頭的形象,卻叫看起來二三十的安夫人“小丫頭”,若是旁人聽到了,隻怕會覺得有些怪異。
秦風知道她剛才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因為僅憑自己剛才調動的那點靈力,根本不足以抵擋安夫人的這一擊。
他用大部分的靈力護體,即便擋不下,也不至于受嚴重的傷,但是受傷是肯定的了。
而椒夏似乎能感應到他的想法,所以幹脆第一時間站出來,幫秦風擋了下來。
她擋下得十分輕松,甚至都沒動用什麼力氣。
就像是打散了迎面撒過來的灰塵一樣,随手就把安夫人的靈力給拍散了。
秦風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假裝沒有看到椒夏,而是看向了安夫人:“晚輩不明白,前輩突然出手是什麼意思?
即便按照無相宗的規定,也沒有濫殺無辜的規矩吧?
就算前輩想讓我死,也該讓我死個明白才是。
”
安夫人從剛才的愣神中緩過來,她自然沒看明白秦風是怎麼擋下的這一擊,但是當她再度看向秦風的時候,目光中的殺意比之前更加濃郁,終于不再是冰冷淡漠的了。
“呵呵,我要殺你,還用得着和你解釋為什麼?
你一個凡人而已,配麼?
”安夫人輕飄飄說道:“無相宗确實有不得濫殺無辜的規定,但你也該知道濫殺無辜的處罰是什麼吧?
”
秦風當然知道:宗門弟子濫殺無辜,輕則住處山門,重則廢去靈骨,永世不得入宗門。
唯獨,沒有償命。
而且,這個“重”的程度也沒有一個标準,但是殺一個人對于他們來說,肯定算不上“重”,甚至可能連輕都算不上。
畢竟秦風隻是一個凡人,連靈骨都沒有的凡人,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蝼蟻。
就算秦風運氣好,算得上是這個“輕”。
可是安夫人作為宗主夫人,她在乎自己是否被逐出宗門麼?
甚至她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規矩能約束的了。
規矩,隻是用來約束下面的人的。
秦風目光沉了沉,安夫人輕笑一聲:“看來你已經懂了,我本來以為你一介凡人,這個時候會大喊着什麼人人平等,天理何在之類的話,沒想到你倒是讓我很意外啊。
”
“不過,你要是真的愚蠢不識時務也就罷了,但是現在看來,我殺你還不算冤枉。
”
她冰冷的目光落到秦風身上,一字一頓道:“明知道你與我們之間的差别,卻還敢一次次地挑戰我們的底線。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不是英勇,是找死。
”
說完,她身上再度凝聚了一股強悍的靈力。
見勢不妙,姑蘇禮和繪靈第一時間攔在了秦風面前。
安夫人沒有散去靈力,而是盯着他們二人,可是話卻是對姑蘇禮一個人說的,完全忽視掉了繪靈。
“姑蘇,你這是要違抗我?
”
姑蘇禮攔在秦風身前,朝着安夫人一拱手:“夫人,不管怎麼說秦風如今也算半個宗門之人。
如今整個仙門都在盯着咱們無相宗,您要殺他,總要有個合理的理由才是。
若是秦風平白無故死在了無相宗,隻怕對咱們宗門的名聲有損啊!
”
姑蘇禮知道說别的是沒用的,隻有提到宗門聲譽,才有可能打動得了安夫人。
然而安夫人聞言卻是嗤笑一聲:“宗門聲譽?
自從你們安宗主讓那個女人鬧到山上來之後,無相宗還有什麼聲譽?
”
聞言,姑蘇禮臉色一僵。
安夫人卻繼續道:“呵呵,血統卑賤之人,生來就是卑賤的。
和仙門世家結合,隻會玷污了仙門血統。
看來,你也要走某些人的老路了。
”
繪靈的臉色非常難看,秦風還是第一次從她的臉上看到如此屈辱的表情,往日裡冷淡,都壓制不住她此刻的羞憤。
但她并沒有開口,隻是沉默地擋在秦風面前。
然而姑蘇禮這時卻面色一沉:“夫人,這世間從來沒有誰是生來高貴的。
阿靈是我的夫人,我認定了她,便從沒有玷污一說。
能夠娶到她,是姑蘇禮三生有幸。
您要教訓弟子可以,但請您尊重我的夫人。
”
之前無論安夫人說什麼,姑蘇禮都默默地忍下了。
可是現在,聽到安夫人直接出言傷害到了繪靈,他卻挺直了腰杆。
“呵呵,你倒是癡情。
”安夫人冷笑一聲,明顯根本不把姑蘇禮的話放在眼裡。
倒是站在安夫人身後的霓裳聽到姑蘇禮這麼說,默默地握緊了拳頭,看繪靈的眼神也更加狠戾。
“好,你的事情我不過問,我也懶得過問。
我現在問你,你這是要下定決心和這個凡人混迹在一起了?
”
姑蘇禮仍舊面不改色:“我說過了,夫人您如果當真要濫殺無辜,那弟子隻能得罪了。
”
他隻是金丹期,敢這麼說,已經是勇氣可嘉了。
或者說,愚蠢。
“呵呵,那你就來試試看吧。
”
安夫人目光一冷,對于姑蘇禮三番兩次駁斥她的話已經很不滿了。
看她的樣子,似乎也不在乎姑蘇禮是不是真的會攔她,反正即便姑蘇禮真的出手,也不可能攔得住她。
而椒夏這時候正坐在一旁看熱鬧,聞言搖了搖頭:“啧啧啧,這個小丫頭脾氣倒是不好,本事卻沒多大。
”
“小子,你看好了,隻要她敢動手,看姑奶奶怎麼教訓她!
”
秦風倒是一點不怕安夫人真的動手,隻是不想把其他人牽涉進來。
他雖然不知道這位宗主夫人找他麻煩的真正原因,但不難猜到應該和這段時間他在宗門内的沖突有關。
說不定和封信也有關系。
然而沒等安夫人真的動手,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阿沁,住手。
”
衆人循着聲音望去,一道颀長的身影出現在半空。
秦風擡頭,就對上了一雙冷淡卻威懾力十足的眼睛,正是那日在靈風城見過的老者。
而他的身邊站着的,正是一臉焦灼地仲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