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的話擲地有聲,話音落下之後竟然半晌沒人能接話,包括天一長老。
桑燦燦銀牙緊咬,搜腸刮肚地想要反駁,卻發現根本無力反駁。
秦風并不去否認自己是否有提前修煉,反而将計就計,用桑燦燦的話來堵住了她,一時間讓她臉色非常難看。
看沒人說話,秦風主動朝着天一長老一拱手:“不過,弟子剛才出手确實重了點,違背了長老讓弟子們現場切磋點到為止的宗旨。
若是長老不悅,可以責罰弟子。
”
本來天一長老的臉色陰沉得已經能滴出水來了,但是秦風這麼主動一服軟,倒是給了他一個台階。
“罷了,念你也是第一次在仙門中修習,秦宇身上也都是些皮外傷,這次就算了。
”
天一長老面容一整,揮了揮手:“不過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
“多謝長老。
”
秦風笑了笑,轉身便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邊天一長老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幹脆讓人把秦宇先送下去,随後便宣布今天的課堂到此結束,讓弟子們先回去好好練習今日的術法,等他下次上課的時候再抽查。
一場鬧劇暫時結束,衆人散去,但全都在議論着剛才的事情。
風行面無表情地起身,走得時候看了一眼秦風那邊,拳頭緊握。
秦風也看到了他,選擇了自動忽略。
倒是風行身邊的桑燦燦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瞧見秦風在和身邊的公孫邈談笑,氣得俏臉一白:“你給我等着,下次不會這麼便宜你!
”
秦風笑了笑,幹脆朝着桑燦燦一拱手:“那我就先謝謝你了,下次還有這種出風頭的事情記得想着點我。
”
“你!
”
桑燦燦一咬牙,又想上來和秦風理論。
“走了。
”
不過這次風行竟然沒有選擇冷眼旁觀,反而叫了桑燦燦一聲,臉色蒼白地先走了一步。
他都走了,桑燦燦也沒留下來自讨沒趣,狠狠地瞪了秦風一眼便跟了上去。
看他們離開,公孫邈嗤笑一聲:“他們風靈山的人還真是自負,這桑燦燦就和吃錯藥了似的,怎麼就總針對老秦你呢?
”
秦風起身準備回無憂山,慢悠悠地往外走,聽到公孫邈的話沒什麼表情:“可能有些人就是天生互相看不順眼吧。
”
他也不明白,自己和這桑燦燦沒什麼深仇大恨,但對方就是不肯放過他。
不過他也不在意桑燦燦為什麼針對他,隻要對方不觸及到他的底線,他懶得去和她計較。
“不過該說不說啊,我看風行那臉色,最近的傳聞好像是真的。
”公孫邈看着不遠處風行的背影,語氣裡一股八卦的味道:“看來這風靈山大師兄,最近确實境界不穩啊,你沒看風行那臉色,看着就和大病一場了似的。
”
秦風倒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特别是今天風行運轉靈力施展重破斬的時候,他就感覺這位風靈山最驕傲的弟子似乎有些心緒不甯,他的靈力竟然顯得有些虛浮。
隻不過這本來也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很快就被他抛之腦後了。
但旁邊的公孫邈和東宮雅還在為他抱不平,說以秦風的表現,若是放在别的弟子身上,别說獎勵了,隻怕天一長老當場就把他收成關門弟子了。
但是就因為秦風沒有靈骨,最後居然隻落得一個沒有被責罰的下場,實在是不公平。
對此秦風連點評都不想點評,他來上課本來也不是為了什麼獎勵。
安經賦把他安排在無憂山,就是在故意邊緣化他,讓他成為宗門裡一個可有可無的弟子,就和那些從小長在宗門裡的小藥童一樣,人雖然留在無相宗,卻從來不被人關注。
或許他是想用這種方法來逼秦風自己提出離開,但是沒想到他提供的環境倒是正好适合秦風。
無憂山位置偏僻,基本沒什麼人去,而秦風的修煉正好要掩人耳目,無憂山對于他來說反而是個好地方。
忽略了公孫邈二人的打抱不平,秦風和他們道别後先回了無憂山。
宗門的大事結束之後,所有的弟子都恢複到了日常的修煉之中,林泉生也不例外,所以他這兩日都隻是在百景鏡裡和秦風聯系一下,本人卻沒空來。
秦風落得個清淨,安心留在無憂山内修煉。
不過可惜的是這兩天仲夢然似乎也很忙,讓他沒機會找對方問個清楚,她看自己的眼神到底是為什麼。
回到無憂山之後,秦風先把院子裡的靈植澆一遍水,這些靈植都是林泉生栽種,雖然秦風已經不缺錢了,但院子裡光秃秃的不好看,他便自作主張地給秦風栽種了一些氣味清新的靈植,倒是給院子裡添了幾分色彩。
澆完水秦風才發現椒夏不在家,估計是又溜出去玩了。
秦風沒有多想,正打算趁着這個時間将重破斬再溫習一下,忽然又聽到了笛聲傳來。
當時秦風已經打算推門進屋了,可是當聲音傳來的時候,他剛要碰到大門的手卻忽然一頓。
不對!
他猛然轉頭,盯着前方的竹海,一下子愣住了。
今天的曲子和往日不同,在停了好幾天之後重新響起來,曲調裡竟然夾雜着濃濃的肅殺之氣。
從曲子響起開始,秦風便看到竹樓對面的竹海在不斷的顫動,一片片綠色的波浪被推開,仿佛有刀光劍影在其中閃爍,殺氣重重。
平日裡的曲子雖然也同樣有肅殺之氣,卻沒有今日這般濃重。
今日即便秦風就站在院子裡,仍舊能感受到曲調中的殺意直逼面門,仿佛随時都要沖着他來一樣。
但是這不是重點。
“今日,是箫聲!
”
秦風的瞳孔微微一睜,他的瞳仁已經在眼眶裡微微震動起來。
如果說之前的笛聲隻是讓他覺得曲調有些熟悉的話,那麼今日的箫聲則讓他猝不及防地回憶起了一些畫面――曾經龍道陵也是這般,吹奏着長箫從江面上而來,光是箫聲就震碎了無數塊鋼化玻璃。
那箫聲中的殺氣,已經不僅僅是熟悉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