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銘說完,也不再和秦風多言,越過他直接準備離開。
就在他走出了三四步,即将從後院走入進大堂的門廊之時,忽然感覺一股強悍的殺意從身後而來。
刹那間,他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寒毛豎起,一股寒意從頭灌到腳,仿佛死神的手已經扼住了他的喉嚨。
他明明知道身後的人是誰,可是他還是感覺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一個凡人站在他身後,在他說完那番話後對他露出了殺意,這本是在他預想之中的事情。
可他沒想到的是,當秦風露出殺意的時候,他竟然感覺到了難以承受,甚至第一時間想要避開!
明明一個凡人的殺傷力,根本不足以威脅到有靈力護體的他才對,可是他還是覺得無比恐懼,就好像若是這一擊不躲,他就有可能立刻去世!
戰銘沒有回頭看,他并不知道秦風已經到了哪裡。
在幾個呼吸之間,他的内心竟是前所未有的掙紮和煎熬。
躲?
不躲?
而這時,院子裡池塘水中發出了異狀,水波開始散發出一層又一層密密麻麻的漣漪,一層接着一層地蕩漾開來。
看似平靜,實則已經激蕩萬分!
這一刻,戰銘終于忍不住了,一咬牙直接從原地閃身避開,第一時間就判定了附近最安全的地方――牆頭!
他第一時間躍上牆頭,在站定的一瞬間手裡已經多了一把重劍,渾身架好了防禦的姿态,刹那回頭!
在回頭的一瞬間,他手裡的重劍幾乎要忍不住揮斬出去了。
可等到他回身的時候才看到,他的身後竟然空無一人!
恐懼感在一瞬間攀升到了極點,那股殺氣也濃郁讓他連呼吸都變得遲緩。
他開始瘋狂地尋找秦風的身影。
最後……
“怎麼可能!
”
他瞪大了眼睛,看向了秦風。
後者的位置竟然根本沒變,就站在之前二人擦肩而過的地方!
秦風抱着兩隻手,姿态悠然,氣定神閑,臉上挂着饒有趣味的笑容,自下而上看着他。
明明是仰視,戰銘卻從秦風身上看出了居高臨下的既視感。
秦風的唇角微微勾起,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更像是戲谑,似乎在嘲弄戰銘一下子反應這麼激烈。
而戰銘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喉結滾動,一滴豆大的汗珠也從額角滾落……
剛才還洶湧滿堂的殺意此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秦風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院子裡除了他們兩個之外空無一人。
剛才是誰?
戰銘盯着秦風,腦海裡産生了疑問。
這座城裡,能被他稱之為對手的沒幾個人。
而這間院子裡能和他打成平手的也隻有繪靈一個而已。
可是,整座城中,能讓他剛感覺到殺氣就忍不住亡魂皆冒的……沒有!
他的目光鎖定了秦風,腦海裡産生了一個他不想承認、也不敢承認的想法:難道是他?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他怎麼會因為一個凡人的殺氣就感覺到害怕呢?
他可是身懷極品火靈骨的修士,如今已然半步金丹,隻等天劫而已,一個凡人的殺意對他來說不痛不癢才對!
可是現在盯着秦風那張笑意嘲弄的臉,他忽然不敢确定了。
真的是他麼?
“怎麼,師兄是在院子裡看到什麼東西了,這麼激動?
”秦風看他盯着自己不說話,抱着胳膊笑了笑:“需要幫忙麼?
”
聞言,戰銘立刻将面上的表情收斂起來,化作了滿眼冷冽:“不必。
”
戰銘沒有解釋太多,解釋多了反而顯得心虛。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秦風,随後從牆頭一躍而下,臨了回頭用餘光看着秦風:“你好自為之吧。
”
說完,他縱身一躍,在落地的一瞬間重劍飛來,直接載着他整個人飛向天空,消失在了院子裡。
秦風站在原地,看着戰銘消失的身影,摸着下巴道:“這倒是個不錯的交通工具,不過可惜我現在的這把劍沒有靈氣,不能禦劍。
不然的話,我還蠻喜歡這樣的出場方式,很燃啊。
”
他不打算繼續幹站着了,閑來無事打算去鳴滄城内逛逛。
剛走出兩步,身後一道靈力波動,下一刻繪靈已經出現在了院子裡。
看到是秦風,她眉頭緊鎖:“怎麼回事?
”
她說的應該是剛才突然出現在後院的殺氣。
她和姑蘇禮回來之後沒過多久就出去了,正在回來的路上,還隔着老遠就感覺到了這邊沖天而起的殺氣,随後還看到了戰銘禦劍飛出。
來晚了一步,本來以為戰銘膽大包天到敢在宗門管轄的地方内對秦風二人下手,現在看到秦風還好端端地站着,她明顯松了一口氣。
但是看秦風的目光也更為嚴肅:“戰銘來找你做什麼?
”
秦風淡然地聳聳肩:“他找我還能幹什麼呢?
”
自然是來找麻煩了。
繪靈也心知肚明,聽完之後美眸裡滿是冷冽:“呵呵,我看他們望崖山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莫非真以為如今的無相宗九門弟子居多,整個無相宗就是他們九門的禁脔之地了麼!
”
姑蘇禮姗姗來遲,一來就聽到她這句話,那張溫和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嚴肅的表情:“阿靈,慎言!
”
繪靈自知說錯了話,哪怕是心裡話,也不該當着外人的面說,更何況還是一個凡人。
她冷冷地瞥了秦風一眼:“如果你敢把剛才的話透露出去,我會讓你知道死字怎麼寫。
我不濫殺無辜,但嚼舌根的人,不算無辜。
”
秦風撇了撇嘴,表示無所謂,因為他本來也不打算說什麼。
而且以他在無相宗的地位,即便他願意說,也得有人信啊,繪靈是白擔心了。
姑蘇禮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眼:“沒事吧?
”
對他秦風還算客氣:“師兄不必擔心,這位戰師兄隻是擔心我獨自前往鳴滄海危險,所以來交代幾句經驗之談罷了。
”
姑蘇禮自然知道這不可能,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總而言之,無論在哪兒,你都要離望崖山的人遠一點,明白麼?
”
秦風笑了笑:“多謝師兄,我記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