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愛醫院,頂層VIP病房。
整整一層樓,二十多位醫護人員,卻隻有寥寥六間病房。
作為川中最頂級的醫院,博愛醫院的床位早就是千金難求。
在普通病房的走廊裡,甚至都擺滿了床位。
可在這裡,卻很安靜,甚至還播放着優雅的鋼琴曲。
若不是一身白衣的醫護人員走動,根本不會讓人認為是來到了醫院,還以為是什麼高級會所,就連電梯都是單獨一間,将這裡和樓下的人間疾苦完全隔絕開來。
“砰!
”
一間病房裡傳來了一聲巨響,随之而來的不是咆哮,而是一名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陰鸷的質問:“什麼?
夫人被人打了?
”
房間病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兩天剛被搶救過來的洪鎮濤。
往日裡的翩翩公子哥,經過了最頂尖的醫療團隊治療後,腦袋依然裹得跟個豬頭一樣。
全身下上能懂的地方除了嘴巴就是眼珠子了。
隔着一層層厚重的紗布,也不難看出他得知此事後的震驚與憤怒,甚至還掙紮着想要坐起來。
可惜掙了兩下,上半身一動不動:“是、是不是秦風?
是不是他!
”
洪鎮濤完全沒有了之前那股上位者的優越感,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紅血絲,宛如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小濤,你先躺下,這件事我會處理。
”
坐在他旁邊的中年男人站起來,一身深灰色的西裝,眉眼深邃,長相威嚴。
盡管上了年紀,也算個老男神了。
他和洪鎮濤無論從相貌和氣質都有異曲同工之妙,那種來自掌權者久居高位後的壓迫感和優越感無需多言,舉手投足之間便可見一斑。
隻不過他比洪鎮濤更多了幾分沉穩和内斂,看起來洪鎮濤更像是在模仿他。
至于他的名字,但凡在花岚區,可謂是無人不知不人不曉。
正是如今洪氏集團的總經理,洪鎮濤的父親洪明康。
此時他一起身,立馬不怒自威,讓站在他面前彙報情況的下屬都瑟瑟發抖,不停地用手絹擦着額頭上的冷汗。
“是、是的,昨日夫人出門,就是去處理那個讓少爺受傷的人,秦風。
”
“可是根據夫人的人說,昨日那小子本來已經被抓到了進去,隻要扣押他一個晚上,我們這邊就能把誣陷的證據準備齊全。
”
“誰知昨天晚上,曾涵江和陳朝生同時出面保釋。
”
“不僅把人給帶走了,竟然還在臨走之前……将夫人給打傷了。
”
下屬彙報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都快沒有說下去的勇氣了。
洪明康臉色陰沉得可怕,彙聚了一場了不得的狂風暴雨。
那些保镖就不用問了,若是他們沒有護着蔣娴眼睜睜看着她被打,那現在他們和他們的家人已經完蛋了。
隻能說明,對方不僅打了蔣娴,還把蔣娴帶去的人全部收拾了。
“曾涵江和陳朝生帶人動的手?
”
下屬咽了一口唾沫,更害怕了。
因為他聽到事情真相的時候,根本不敢相信。
畢竟帶了十幾個洪家的精英保镖,最後卻被人家一個人動手給收拾了。
這種事情說出來,不也是讓洪家丢人麼?
“怎麼,還要我問第二遍?
”洪明康沉着臉,霸氣側漏。
下屬一個激靈,咬牙道:“不是的,當時曾涵江和陳朝生都隻是去保釋的,并未出手。
那十幾個保镖……是被秦風一個人擊退的!
”
說擊退,已經很委婉了。
準确地說,是他們洪家十幾個精英保镖,被秦風一個人暴打了一頓,幾乎沒有還手的機會。
“廢物!
”
洪明康一拍桌子,直接将一隻價格不菲的花瓶打落在地,一張臉更是氣得鐵青。
“一個二十出頭的黃毛小子,就能把我洪家十幾個雇傭兵退役保镖給擊退,他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
“還有陳朝生,曾老行事古怪也就罷了,畢竟袍哥的實力擺在那裡。
”
“可他别忘了,我洪家在川中的能量和底蘊可比他這個市首強上幾倍!
”
“就憑他,也敢插手我洪家的事?
我看他這個位置是不想坐了是吧!
”
下屬不敢接話,兩邊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
倒是角落裡這時傳來了一道青年人玩味的聲音:“沒想到,這個叫秦風的人還挺有意思的。
”
“不僅能一個人打退十幾個洪氏的保镖,還能讓陳朝生不顧身份來保釋他。
”
“就連曾老這個袍哥領袖,都親自到派出所來保釋……”
“川中還有這麼有趣的人麼?
”
青年一開口,原本還闆着臉的洪明康臉上陰雲立散,甚至還挂上了一抹笑容。
盡管并不像在讨好,可原本按照他的身份,這個房間裡不該有他賠笑臉的人才對。
而面前這個青年人明明比他小了不少年歲,卻依然能坐着和他說話。
“淩少說笑了,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罷了,不足挂齒。
”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個野小子确實是嚣張了一點,不過還輪不到淩少您對他感興趣。
”
“很快,我會親自出馬收拾。
”
被叫做淩少的青年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其實洪先生不必和我這麼客氣,在洪家蹭吃蹭喝這麼久了,我不介意動動手指幫你們解決這個麻煩。
”
“這就不用勞煩淩少您了。
”洪明康客氣道:“這小子不過是慶城剛興起的新秀,和我洪家在慶城的外戚發生了一點沖突,公司被停封了,這才跑到川中來發瘋而已。
”
“據我所知,此人和陳朝生相識完全是因為陳家和朱家的矛盾,那小子一時幸運救了陳朝生。
”
“至于曾涵江……則是因為曾涵江的孫女看上了他。
”
淩少聞言,臉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這麼說了,你們夫人和兒子,就是被這麼一個聽起來一無是處的普通人……給弄成了這樣?
”
他伸手一點,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木乃伊”。
本來還因為秦風怒不可遏的洪鎮濤沉默了,想到這個連自己爺爺都要親自接待的貴客的身份,他一個屁也不敢放。
至于洪明康更是滿臉尴尬。
淩少站起來,冷冷道:“我和你們洪家合作,可不是想看到被一個毛頭小子當猴耍的。
”
“如果再處理不好這種小事,我下次不會來了。
”
“因為我會直接考慮你們到底适不适合做我的合作對象。
”
“好自為之吧。
”
洪明康陪着笑臉把人送走,回到病房之後臉色黑成了鍋底。
他一拳頭砸在床尾,又看了一眼受傷的兒子,沉聲道:“這件事,先别告訴老爺子,我來處理。
”
“秦風、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