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淵的話一出,院子裡陷入了短暫的死寂,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女助理原本信誓旦旦的臉瞬間崩塌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和慌亂。
她扭頭看着秦風,就跟見了鬼似的:“你們……真的是錢家的神醫?
”
“如假包換!
”
錢淵仿佛生怕她會惹得秦風不高興,也想要借着這個機會給秦風賣好,趕緊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對秦先生和安大夫指手畫腳?
來人,給她一點教訓嘗嘗!
”
女助理這下徹底高傲不起來了,頓時臉色蒼白連連求饒:“錢先生,都是誤會、誤會!
”
“錢先生,你們錢家人跑到我柳家來耀武揚威,這恐怕不合适吧?
”
這時,柳宗仁開口了。
當得知了秦風和安九霄就是治好了錢淵母親的高手之後,他先是一陣震驚,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心中一陣狂喜。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他其實也很想掌女助理的嘴,畢竟今天女助理三言兩語的挑撥,讓他在中間兩頭為難。
要不是錢淵來了,他甚至都要錯過一個天大的好機會了。
可這裡畢竟是柳家的内院,讓錢淵在這個出風頭,不合适。
錢淵似乎現在才注意到了柳宗仁,臉色僵硬了一下,但連忙道了個歉:“對不住啊柳總,我也是沒有辦法,才擅闖府邸,還請原諒。
”
“隻是我找這位秦先生和安大夫有大事相求,還請柳總通融一下了。
”
說是這麼說,但明顯誠意不足。
人都已經闖進來了,通融不通融又有什麼關系?
柳家在财力上不相上下,之前因為柳家要和白家聯姻,所以人脈上的壓了白家一頭。
但是最近聽說,柳家和白家的聯姻似乎鬧得不太愉快。
因此錢淵也沒必要對柳宗仁太客氣,更何況,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把秦風請回去。
柳宗仁對錢淵的态度很不滿,眸色一凝:“錢總,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話?
這裡是我家,你未經允許擅自上門,我随時可以把你請出去。
”
錢淵無所謂道:“柳總放心,我請了秦先生就走。
”
說完,他壓根兒不去管柳宗仁什麼臉色,直接就放低了姿态,沖着秦風陪笑:“秦先生、安大夫,您二位若是沒有什麼事的話,能不能跟在下走一趟?
在下有要事相求。
”
說完這些話,他自己也覺得丢人又打臉,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秦風比他高了半頭,此時又站在台階上,負手而立的時候有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他垂眸睨着錢淵:“你家老夫人的毒性複發了?
”
錢淵臉色一變,硬着頭皮點了點頭:“是啊,或許是我們後續的陪護不到位,前兩天老夫人還能吃能走,可是今天一早忽然就起不來床了。
”
“照顧她的醫療團隊發現,老夫人又出現了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情況。
”
“秦先生,人命關天,咱們還是邊走邊說吧……”
說着,就要上前來拉秦風。
柳宗仁見狀臉上一慌,打算上前阻止。
可秦風不動聲色地避開,也不說什麼,隻是微笑着看着錢淵。
在場都是聰明人,這一笑,直接讓氣氛變得暧昧起來。
柳宗仁和薛秀對視一眼,交換了個眼色。
什麼情況?
“秦先生,您這是……”錢淵很是尴尬,陪着笑臉問了一句。
秦風卻是淡淡道:“錢先生,您要是健忘,我可以提醒你一句。
”
“那天我們離開錢家的時候,你和你女兒都說了,我們錢貨兩清,互不相欠了。
”
“九霄想要為老太太再提供一次針灸,也是你們自己拒絕了。
”
“既然如此,你今天也沒必要跑這一趟,你回去吧。
”
秦風三言兩語,立刻就讓在場人都琢磨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來。
看來是錢淵怕欠人情,更怕秦風賴上他們錢家,所以幹脆用錢來把秦風和安九霄給打發了。
柳宗仁一聽就樂了。
他剛才還生怕秦風因為和錢家之前的關系,又因為剛才比伯和女助理得罪了他,他轉身就跟錢家人走了。
可是沒想到這個錢淵這麼蠢。
别的不說,就憑秦風身邊跟着那人的醫術,既然可以讓錢家老太太起死回生,人家就不是缺錢的主兒。
能夠認識這種人,不和對方想盡辦法地拉扯上關系,居然還用錢往外推?
要知道,錢什麼時候都可以賺,但像秦風和安九霄身上的能力,有時候卻是錢買都買不來的。
秦風可以保命,安九霄可以救命。
兩尊大佛,居然就這麼被錢淵推出來了。
沒想到錢家家主的格局,就這麼大點兒?
當着柳家人的面,錢淵察覺到了柳宗仁眼神裡的嘲諷,一時心裡又是後悔又是生氣。
後悔的是,那天不應該把話說這麼絕。
像這種奇人異事,哪怕不留在身邊做事,也不應該把對方得罪透了,現在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生氣的是,雖然錢瑤那天說話是過了點,但是好歹自己也是真心想和秦風結交過的。
即便他們有能力,也不該在這麼多人面前這麼不給面子。
他們可以堂堂四大家族之一,和柳家可以平起平坐的角色。
看秦風的樣子,應該也是被柳家招安的,難道以為傍上了柳家就能不把錢家放在眼裡麼?
不過想到老太太的境況,以及已經抵達了南陵、尚且蠢蠢欲動的錢家親戚們,錢淵忍了:“秦先生,之前的事情是我們不對,我在這裡向您道歉了。
”
“您看,我今天不就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特意親自來求您了麼?
”
“為了找到您,我可花費了不少心力和人脈啊,足以看出我的誠意了吧?
”
今天早上發現老太太不對勁後,錢淵先是再請來了頂尖的醫療團隊,和錢瑤請回來的醫療團隊一起會診。
但是得出的結果就一個:老太太的器官開始重新衰弱了,再多不久就會撒手人寰。
于是,他想到了秦風,立刻就派人到出打聽他們的下落,到了這會兒才來得及趕過來。
然而,秦風聞言卻隻是不冷不熱地看了他一眼:“你的道歉,你的誠意,對我來說很值錢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