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還想說什麼，可鐘離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直接轉頭就走，根本不管秦風還有什麼說的。
“這人，怎麼不聽人說話呢？”秦風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我覺得他不是不聽你說話，是在擔心你吧。”
窩在椅子上的樂正玉鏡抱着一杯茶水道：“這個孩子雖然面上冷了點，但也是個熱心腸呢。”
這點秦風也看出來了，鐘離嘴上說着不管閑事，可他還是答應了幫忙看守黃天門的幾個人。
而且之前在極寒之淵，在場的人那麼多，就隻有鐘離這個末流出身的人站出來幫他說話了。
就沖這一點，鐘離便沒有他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高冷。
“秦兄，我必須提醒你一句，雖然我并不了解魔界，但能成為一洲魔王的，絕對不是凡夫俗子。”
“别說你對上魔王了，即便在魔界内被發現，光是成千上萬的魔族大軍你也抵擋不住。”
“你的化神境靈力也并非取之不盡的，哪怕你是體修，面對上萬魔軍，你遲早會耗盡靈力。”
樂正玉鏡的提醒秦風也考慮過，孤身進入積孽關風險太大了。
即便他真的能蒙混過去，也不一定真的能找到青目染解藥。
而且這種邪門的功法，有沒有解藥都不一定。
“隻是現在這種情況，我們也别無選擇了。”
秦風坐下來，輕歎道：“之前上山的時候我看過了，天哭關可以說是全封閉的狀态，這種狀态下所有人的修行依靠的都是用陣法從仙門引來的靈脈。”
“魔界地域特殊，這裡是沒有半點靈氣的，普通修士自然也無法修行。”
“用接引靈氣的方式确實可以讓大家在魔界也能修行，但也會讓青目染傳播得更快。”
“師兄說，青目染不僅會引得人心境大亂、性格大變，還會腐蝕靈骨。”
“若是真的爆發了，天哭關所有人都隻有死路一條。”
這種時候，仙門也不會再派人過來增援。
畢竟青目染相當于是專門針對仙門的瘟疫，派人來也隻是徒增折損罷了。
他們會放棄天哭關，也會放棄天哭關之後的人界。
到那時，死的人不僅僅是天哭關這些修士。
一旦人界被撕開了一條口子，接下來就是生靈塗炭。
隻有他，他可以不借助靈脈修行，也可以潛入到積孽關腹地。
說不定，他還能在那裡找到《怒厄金剛經》的下卷。
隻不過也有可能會死在那裡。
可現在秦風相信，如果他真的天命加身，那麼他絕對不會随随便便死在天哭關。
“罷了，反正今天天哭關的結界又加強了，估計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放人出去，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啊！師兄！”
“你、你怎麼了？”
就在秦風和樂正玉鏡商議的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嘈雜。
腳步聲和吵鬧聲混在一起，一片鬧哄哄的迹象。
秦風和樂正玉鏡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起身。
一出帳篷，就看到外面已經亂成了一團，有些還沒來得及集中的人正在朝着某個方向趕去。
秦風也順着人流過去，剛靠近就聽到了一陣嘶吼聲：“不、不可能！我沒有染上青目染，我沒有！”
走近一看，就見人群中央有一名弟子正在發狂。
那是一名無相宗的弟子，隻不過并非他們這一代的，而是上一代的弟子。
這名弟子似乎駐守在天哭關有一段時間了，此時不知道為何，雙手染着鮮血，正在不斷地抓撓着自己的脖子，看起來痛苦不已。
“秦兄，此人莫非已經染上了你口中的青目染？”樂正玉鏡踮腳看了一眼，好奇問道。
“我不确定，光看外表有點像。”
秦風注意到，這名弟子的眼睑下面一片漆黑，睜大的瞳孔裡也有淡淡的青色泛起。
他忍不住皺眉：天都還沒亮，晚上發現了青目染的蹤迹，就已經有弟子病發了？這麼巧麼？
“讓開，都讓開！”
商天耀的聲音響起，論資曆，他算是除了宋元之外的第一人。
現在宋元被廢，他雖是帶罪之身，但也是地位最高的一個，自然該他來處理青目染一事。
他帶着幾名弟子趕到，一眼就看到了發狂弟子的模樣：“怎麼回事？”
“回、回長老！”一名和此人同代的弟子上前禀報：“方才您召集一衆弟子自查，師兄的臉色就很不對勁。我們回了營帳之後，就看到師兄一直在碎碎念……
對，就像現在這樣，說自己不可能感染了青目染。
随後我看他狀态越來越不對勁，就想偷偷向您禀報的，可沒想到師兄追了出來。
然後……他就變成這樣了。”
今天商天耀叫所有的弟子集合之後，言簡意赅地說明了現在的情況，并且讓弟子們兩兩一起，先回到自己的營帳裡，等着他帶人來親自挨個排查。
看來發狂的這名弟子是太緊張了，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商天耀凝眉，側首看了一眼身邊跟随的弟子，後者立刻會意，朝着這名弟子所在的營帳走去。
就在這時，原本正在發狂的弟子看到了這一幕，竟然眸子一睜，大喊道：“你們要幹什麼？不行，不能進我的營帳！我沒有青目染，我從來沒有見過什麼青目染！”
說着，他竟然踏步而去，朝着要進入其營帳的那名弟子一掌拍去。
他這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當即就讓商天耀眼中射出了一縷寒霜。
後者朝着他一掌而去，靈力打中了發狂的弟子，直接将其打飛出去四五米。
可那名弟子雙眼赤紅，眼白漸漸泛起了青色，仍舊死死地盯着那名進入他營帳的弟子。
“你敢誣陷我？我殺了你！”
殺心一起，他身上靈力外洩，靈骨亮起。
“當心！”
見他外洩靈力，商天耀即刻手起刀落，想都不想直接上前将其斬殺。
隻有死人才不會傳播青目染，任何有青目染嫌疑的人若是動用靈力，商天耀都有機會将其直接斬殺！
也就在這時，秦風看着那名弟子漸漸暗淡的靈骨，眸子微微一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