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個叫宋時的瘦子當着自己的面搶客人，大胡子氣壞了，腮幫子上的胡須都在微微發抖。
可就算他臉色鐵青，到了也隻能歎了一口氣，灰溜溜地站在一旁。
别說，這麼一個大高個兒可憐巴巴地站在一旁，用一副懇求的眼神看着秦風，手上還摳了摳自己花裡胡哨的衣服。
再加上那身衣服雖然色彩鮮豔，實則已經有些陳舊了。一些平常注意不到的邊角還有補丁的痕迹，看來讓人忍不住心生同情。
再看面前這個瘦猴一樣的宋時，雖說人瘦了點，但一身珠光寶氣，眉眼裡透露出陰狠狡黠。
獨孤九劍當即就對宋時的觀感不好了，壓低聲音沖秦風道：“老秦，要不咱們就選那個大胡子吧。”
“反正這錢怎麼都得花，我總覺得那個瘦子不懷好意，弄不好要給咱們找麻煩。”
“那個大胡子雖然看起來魯莽，但我感覺他還挺憨厚的。”
秦風瞥了他一眼，笑着看向面前的兩人。
兩個人神色各異，都用期待的目光等着秦風的回答。
“二位。”秦風笑着開口，話說到後半句，眼神卻忽的陰冷下來：“你們的演技都不錯，但如果想和我做生意，這種雕蟲小技就别拿在我面前來作秀了。這市場這麼大，你們兩個能做的事情，我相信還有别人也能做。”
他的話音落下，獨孤九劍一頭霧水，沒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倒是站在他們面前的一胖一瘦兩個人愣了一下，頓時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宋時的笑容有些僵硬，但還在硬着頭皮問道：“這位道友，您這是怎麼個意思？我不太明白啊。”
“走吧，别在這兒浪費時間了。”秦風看都不看他一眼，轉頭沖獨孤九劍道：“他們倆不想誠心和我們做生意，那我們就換一家問問。”
言罷，他帶着獨孤九劍轉身就走。
獨孤九劍急忙跟上來，看樣子還沒反應過來：“等等，老秦，你幹嘛要走啊？你剛才說這倆人演戲是什麼意思？這倆人都不靠譜？”
秦風帶着獨孤九劍重新走回了市場大陸上，淡然道：“你沒看出來麼？這兩個人明顯就是在演雙簧呢。”
“按照他們倆的說法，安樂城售賣靈骨的生意應該做得不小，這兩個人應該就是這片市場的黃牛。”
“黃牛是什麼意思你不用明白，你可以理解為皮條客。但是市場這麼大，像他們兩個這樣的皮條客肯定不會少，即便要找人帶路也不是非他們不可。”
“如果隻有這大胡子先冒出來，可能我們兩個還會懷疑他别有用心，然後考慮多問幾家看看。”
“但那個叫宋時的瘦子這時候鑽出來，和大胡子一頓争執之後，不知不覺就在引導我們兩個将可以選的人選确定在了他們兩個中間。”
“按照一般人的思維，就會像你剛才那樣，覺得雙方之中有一方肯定不靠譜，甚至别有用心，接下來就會下意識地選擇另外一家。”
“這樣一來，他們的目的就達成了。無論我們選擇哪一家都可以，反正他們倆是一家的。”
聽秦風解釋完，獨孤九劍頓時瞪大了眼睛：“還有這種套路！”
“你下山少，對這些套路不清楚也正常。”秦風無所謂地在附近街市上随意觀看，仿佛在尋找合适的帶路人。
獨孤九劍喃喃道：“原來山下的套路這麼多啊……”
不過他很快又忍不住問道：“可是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還不簡單麼？”秦風說道：“他們兩個雖然衣着天差地别，但是兩個人身上的氣味都是一樣，都有一股羊肉味，說明兩個人中午吃的東西都是一樣的。羊肉的味道沒那麼好散，雖然很淡，普通人聞不到，但我們是修士。”
“另外，這兩個人看起來像是有仇，但兩個人一直隻是嘴上功夫。”
“看起來似乎是大胡子忌憚宋時身上的某種特别勢力或能力，實則這兩個人身上腳上的靴子上都有着相同的針腳，應該是在同一家店買的。”
“衣服的布料明明天差地别，靴子卻是在同一個地方買的、出自同一個人之手，中午還恰好都去吃了羊肉。”
“如果他們倆真是冤家的話，還真是有緣分。”
秦風大概地分析了一下兩個人身上的疑點，最後又是輕嗤了一聲道：“當然了，這些分析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既然知道了有這麼一個市場，就說明不止有這兩個皮條客。”
“既然兩個人都可能有問題，我為什麼不兩個人都别選呢？”
聽秦風這麼一說，獨孤九劍頓時恍然大悟。
他一拍腦門道：“對啊！我才是客人！這城裡這麼多人，既然這裡的靈骨生意這麼出名，我幹嘛非要讓他們倆帶路？實在不行回客棧讓店小二或者和掌櫃的打聽不就行了！”
而且皮條客這種人肯定是從中抽成的，雖說他們并不是真心來買靈骨的，但是一般這種皮條客都油嘴滑舌。
他們有固定的商源，自然會帶着他們去自己熟悉的店鋪。
而秦風二人隻是想通過這樣的人來了解這個地方而已，并不是真的要購買靈骨，
要是這兩個人走強買強賣那一套路線，秦風倒是不在乎他們二人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但是并不想在這時候節外生枝。
不過現在看來他們确實是需要一個向導的，因為一路逛下來，這裡沒有看到任何和靈骨相關的買賣，街邊上的生意都是些正常的買賣，售賣的物品也算是常見的。
所以靈骨之類的買賣應該都是在地下，通過某種特殊的渠道在售賣，算是灰色産業。
雖然不會有人阻止，但是也不能擺在台面上。
這樣的聲音如果沒有本地人帶路，隻怕很難找到。
就在秦風考慮是不是要花錢找人給自己帶路的時候，身後再度傳來了那大胡子的聲音：“二位，請留步！”
秦風回頭，就見那胡子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