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江說這番話的時候笑盈盈地盯着對方,看起來仿佛毫無殺傷力,不像是邀請對方來打架的,更像是邀請對方來打兩把麻将。
可是在場的人卻知道這份“邀約”裡面夾雜着多少殺氣。
那名中年男子臉色微微一變,眉頭也跟着皺起,湊到洛玉懷耳邊低語:“師伯,我們沒有得到楚淮江也在這裡的消息,現在……”
沒等他說完,洛玉懷便擡手打斷:“我怎麼忘了呢,他怎麼可能不出現呢,畢竟是那個人的孩子回來了……”
說話的時候,他目光不經意從秦邵峰身上掃過,後者被吓了一跳,鴕鳥似地往葉老夫人身後縮,仿佛想起來了那天和這位老人面對面的畫面。
見他這副丢人模樣,洛玉懷也懶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重新看向了楚淮江:“楚殿主這是哪裡話,你我二人要是切磋起來,那周圍的店鋪住宅隻怕都别想要了。
在場還有這麼多普通人,咱們就别傷及無辜了。
”
“剛才我不過是因為難得見到像秦龍主這麼優秀的晚輩,一時生了愛才之心,想親眼看看咱們龍國武道最頂尖的天才到底是什麼樣的驚人天賦罷了。
”
“不過既然楚殿主也說了,和一個還沒成長起來的後輩玩耍确實少了幾分興緻,那便就此作罷吧,免得傳出去還以為我以大欺小了。
”
洛玉懷這會兒說話的口吻和剛才判若兩人,剛才的他陰恻恻的,說話的時候身上都透露出一股冷勁兒。
但此時他笑着一擺手,語氣輕松得好像剛才就是和小輩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一句代過了。
楚淮江也沒抓着不放,笑着拍了拍秦風的肩膀:“小風啊,看來你現在還真是名聲在外了。
依我看以後想找你切磋的人隻怕還不少呢,你做好煩不勝煩的準備吧。
”
秦風淡然道:“多謝楚老提醒,隻不過初晴說得對,我秦風也不是什麼練武的木樁,誰想來挑戰我就必須得接受。
”
“隻不過若真有人不依不饒,晚輩也絕不會害怕就是了。
”
“哈哈,不錯、不錯,你這份膽氣我向來是最欣賞的。
”
兩個人聊了兩句,直接把洛玉懷晾在了一邊。
後者也不生氣,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本來也不是為了秦風,隻是剛好看到秦風在這裡,想要上來戲耍一下這個晚輩,找回前些天武盟丢的那些面子罷了。
不過他忘了,那個人的孩子回到了葉家,楚淮江自然是要出現的,哪怕隻是來看一眼。
所以對于自己臨時起意的失策,他并不在意,而是徑直朝着葉老夫人走過去。
看到他走向葉老夫人,目光是不是落在秦邵峰身上,楚淮江臉上的笑意也冷了幾分。
秦風隻聽到楚淮江冷冷道:“呵呵,心懷不軌,果然是為了秦邵峰來的。
”
秦風愣了愣,忍不住問道:“楚老,秦邵峰身上有什麼特别之處麼?
不然洛玉懷一位從不出世的武盟長老,今天居然特地為了他來宴會。
要知道在此之前和葉家接觸的人都是孟長風,葉臨淵隻怕還沒有資格直接和洛玉懷結交才是。
”
他雖然沒有直白地問出,自己的身世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但已經暗示得很明顯了。
隻不過楚淮江海應該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才是葉家真正的子孫。
然而楚淮江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有些事不用從我口中問,你總會知道的。
”
聽到這句别有深意的話,秦風愣了愣。
還想再問的時候,楚淮江已經走向了葉老夫人那邊。
“我總會知道……楚老知道我要問什麼?
還是說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
沒等他糾結出答案來,陳初晴便急忙走了過來,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你沒事吧?
”
見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秦風搖了搖頭,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沒事才好,剛才……”
“哎,我們說好的。
”陳初晴一隻手放到他的嘴上,截斷了他的話:“來之前我們就說過,既然你認定了我,我也認定了你,那麼無論發生任何事我們都該風雨同舟。
若是一遇到什麼危險我就怪在你身上,或者你動不動就自責,那麼這條項鍊我戴着還有什麼意義呢?
”
秦風順着她的話垂眸看了一眼佩戴在她胸口的那條項鍊,心中頓時釋然。
大廳璀璨的燈光下,那條價值千萬以上的祖母綠項鍊熠熠生輝,濃郁的顔色仿佛随時會滴落一般。
搭配上老夫人特意為陳初晴定制的旗袍和她自己的精心打扮,讓陳初晴光是站在這裡就足夠光彩奪目。
然而隻有他們和老夫人知道,這條項鍊貴重的不是它的價格,而是它所代表的意義,那才是它真正的價值。
戴上這條項鍊,便是秦風已經認定了她是未來的伴侶。
既然是伴侶,便應該風雨同舟。
秦風握緊了她的手:“好,我們過去看看老夫人吧,總該道謝的。
”
“嗯。
”
秦風牽着她的手朝老夫人走過去,剛走近就聽見老夫人不冷不熱地沖洛玉懷開口:“洛長老,雖說您身份尊貴,但今天是我老婆子的壽辰。
您不請自來,我葉家廟小,隻怕容不下您這尊大佛啊。
”
老夫人的話旁人很是理解,畢竟任誰在自己的壽宴上見到有人鬧事,心裡都會不痛快。
隻是沒想到葉老夫人如此不給面子,直接點出自己沒有邀請武盟的人。
再怎麼說如今武盟在龍國各地都有堂口,實力強勁,哪怕最近丢了人,他們的資本還是放在那裡擺着呢。
葉家雖然也是名門貴胄,可真要和武盟這種江湖門派比起來,還是差了一截。
就算真的是武盟的人不請自來,葉家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可偏偏葉老夫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闆着臉直接下了逐客令:“洛長老要是無事的話,老婆子就不留了。
小小的生辰宴而已,不值得洛長老費心了!
”